有打算,让康氏不要管,他自有主意。
……
腊月初八的那一天,盛思颜在家里和爹娘以及庶出的妹妹弟弟一起吃腊八粥。
盛宁芳一边用勺子舀着碗里的腊八粥,一边竖着耳朵听王氏和盛七爷说话。
“……郑家大姑娘定了亲,我们也要送份礼表示一下。”王氏对盛七爷道。
盛七爷不在意地道:“你做主就行了,问我做什么?”又道:“我在宫里药房看见一味药,觉得用来替代过山风的毒液似乎不错。等吃完粥,你跟我到药房来一下,我们一起参详参详。”
王氏也是医痴,闻言忙道:“那好。送礼的事就让思颜代劳吧。”说完忙忙地喝完粥,就跟盛七爷去药房研究替代药方去了。
盛思颜笑眯眯地看着爹娘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低下头又吃了一大口粥。
这粥怎么这么甜啊!
盛思颜吃了一碗还想再吃一碗。
盛宁芳鄙夷地瞥了一眼盛思颜越发圆滚滚的身材,道:“大姊,你是我们国公府的嫡长女,你也拿出个样子好不好?幸亏我们如今不能出门,不然跟你一起出门,我羞都要羞死了。”
盛思颜知道大夏皇朝的女性以瘦为美,盛宁芳不听王氏劝阻,一味节食,如今小小年纪,确实有弱柳扶风之态,但是年岁太小了,这时候节食,实在是得不偿失……
盛思颜说过许多次,盛宁芳都不以为然,还认为盛思颜是故意想让她跟着胖。
既然怎么劝都不听,盛思颜也懒得再劝。
“我吃我家的饭菜,关别人什么事?我看你是没有饿过。到时候饿你个三天三夜,看你还敢乱说话。”盛思颜白了一眼盛宁芳,将第二碗腊八粥吃得干干净净。
从饭厅回去的时候,盛思颜发现天气陡然变冷了。寒风嗖嗖地往她银鼠袍子里钻,风吹到脸上像刀子刮一样地疼。
“不得了,不得了,怎么这么冷啊……”盛思颜回到自己房里,还冷得直跺脚。
屋里早早地升了炉子,但是寒风还是从大门开阖的地方嘶嘶地吹进来。
木槿带着几个七八个小丫鬟将厚厚的灰鼠皮门帘找出来换上。
盛思颜恨不得整个人扑在暖和的熏笼上。
海棠给她捧来一杯热热的参茶。
盛思颜一口气喝了半杯,才觉得热气渐渐从胃里往四肢百骸里贯通过去。
“这天怎么突然冷成这样?”盛思颜奇道。往年他们住在王家村的小破房子里的时候,也只用生一盆炭火就够了,没有冷成这样过。
木槿和海棠也都道:“可能是要下雪吧。下了雪就好了。”
盛思颜暗自嘀咕,往年也下过大雪,可是从来没有像这样冷得滴水成冰的地步。
第二天早上,果然开始飘雪花。
开始只是雪籽儿,后来就是雪花,再后来就是雪片了,铺天盖地、密密麻麻,三尺之外根本看不见人影。
盛思颜躲在房里,连王氏那里的晨昏定省都不用去了,吃饭也在自己屋里吃。
偶尔出去一次,整个人就要结冰了。
回到房里要去炕上捂很久才会恢复过来。
这样冷的天,盛七爷却还是要去照顾夏明帝的身子。
因为下雪天不好走,盛七爷这些日子索性宿在宫里的太医坊,不回家了。
王氏在王毅兴的提醒下,早早备好了过冬用的木炭和粮食、菜肴,还有给下人都准备了羊皮袍子,对于这样的寒冷天气,还不至于手忙脚乱。
但是京城里别的人可没这么好运气了。
大雪下了五天五夜,京城的街头就出现了一些冻死的乞丐。
京兆尹命衙司在街头收殓死尸,同时命令各街区的里坊保正们注意街坊邻居的动静。
很快这股寒冷的天气就从京城往四周蔓延。
各地受灾的奏章如同雪片一样飞向太后的案头。
冬天本来就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有些地方出去乞讨的流民就比别的时候要多。
今年冬天冷得这样厉害,很多出去乞讨的流民在半路就被冻死了。
天气这样冷,愿意出来做活的人不多。
沿途的死尸堆积得也越来越多。
不过好在天寒地冻,活人都能冻得跟冰雕一样,这些尸首暂时还不碍事。
到了腊月中旬,天气越发冷得厉害。
前些天下的雪一点都没有化的痕迹,堆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又因天气太冷,雪又结成冰,将很多平民的屋顶都压塌了。
这样冷的天气里,连避寒的屋子都没有了,更是雪上加霜。
盛思颜捂着厚厚的貂皮暖筒,坐在自家暖和的屋子里,招待来她家串门的牛小叶。
牛小叶是个坐不住的。
刚下雪的的那些天,她哪里都不能去,只好耐着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