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思颜?真的不是思颜?”盛七爷又惊又喜,哈哈笑着在屋里晕头晕脑居然转了个圈儿。
牛大朋忙点头,“真的不是您家大姑娘,而是她的大丫鬟。”
盛七爷转了两圈,从听到消息就绷得紧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脑子也清醒了。
“不是思颜?那思颜在哪里?”盛七爷知道大丫鬟是跟着小姐寸步不离的。这是王氏在家里对这些刚买来的丫鬟婆子训话的时候说过的话。盛七爷记得牢牢的。
如果海棠在这里,那盛思颜会不在这里?
盛七爷在庙里长大,除了医术,别的事情都是一知半解,半懂不懂,所以十分信赖王氏的眼光和手段。
他这辈子最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就是跟王氏分开的那十年。他内疚了十年,自责了十年,本想为盛家洗清冤屈之后,就追随王氏和他素未谋面的孩儿而去的。
结果苍天有眼,让他跟分离了十年的妻儿重逢,最后还能复爵重振盛家。
这所有的一切,他都归功于王氏这个能干又跟他有共同爱好的妻子。
盛七爷的话一出,牛大朋又有些尴尬。他喃喃地道:“……呃,这我还不晓得,您得把我妹子,还有海棠救醒了才知道。”不过他向盛七爷保证,“您家的大姑娘真的不在这里,我们仔细找过了。”
盛七爷抿了抿唇,马上转身叫了他的小厮过来,吩咐道:“赶快回家一趟,跟夫人说说这里的情形,顺便看看大姑娘在不在家。”
那小厮吃了一惊。刚才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太后金口玉言,说牛家大姑娘救了盛国公府的嫡长女……
怎么大姑娘不在这里?
那小厮忍不住飞快地往屋里睃了一眼。
盛七爷怒道:“看什么看?!让你回去传话,你还等什么?”
那小厮忙收回眼神,低头应了,飞快往盛国公府赶去。
盛七爷过来给海棠诊了诊脉。
“还好。她就是吓着了,没有大碍。”盛七爷略一诊脉,又看了看海棠的脸色,起身掸了掸袍子。
牛大朋松了一口气,又领着盛七爷去看牛小叶。
牛小叶的情形严重得多。
有几个牛家从别处找来的大夫正在给牛小叶诊治。
他们已经号过脉,此时正在讨论药方。
看见牛大朋恭恭敬敬束着手,跟在一个身披貂裘的文士身后走进来,这些大夫不由自主肃然起敬。
这文士虽然披着貂裘,里面的袍子可是太医院正堂的服饰。
这些大夫不过是泛泛之辈,虽然听过盛七爷的名头,但是没人见过他。
直到牛大朋开口,“盛七爷,舍妹就在那边。请您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活她。”说着,牛大朋红了眼圈。
他和牛小叶是一母所出的嫡亲兄妹,家里别的兄弟姐妹都是庶出,或者叔伯家的,只有他们俩是最亲的。
况且牛小叶这一次受重伤,还是因为他的错……
盛七爷道:“这我可不敢打包票。生死有命,医者只能医生,不能医死。如果情况太糟糕,你节哀顺变吧。”说得一本正经,并没有客气或者安慰的意思。
牛大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上涨得通红。
那些大夫脸上的神情也十分古怪。
盛七爷没有理他们,走上前去为牛小叶仔细诊治。
“还行,有救。不过脏腑受到巨大重压,要好好调养一番才会恢复。”盛七爷果然是圣手,三下两下就开了方子。
牛大朋又是感激,又是羞愧,跪下来给盛七爷磕了两个头,又道:“海棠已经醒了。”
盛七爷忙道:“带我去看看她。”看完便虎着脸出来,对牛大朋道:“给我备轿,我要带她回去。”
牛大朋应了,找人备轿送他们回盛国公府。
这边那先回去的小厮正在王氏的燕誉堂说话。
盛思颜怔怔地隔着帘子的暖阁里听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眉头也渐渐拧了起来。
王氏听完不动声色,道:“老爷吓糊涂了,说胡话呢。大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没事的,你先下去吧。”想了想,又叫住那小厮,“去跟老爷说一声,让他诊完脉赶紧回家。”
小厮便匆匆忙忙去了。
王氏起身走进暖阁,看见盛思颜怔怔的模样,伸手抚了抚她的面颊,安慰她道:“别担心,等你爹回来再看看是怎么回事。”
盛思颜绞着手指头,低声道:“是我使海棠出去的。我不好意思让牛小叶失信于她的家人,所以想让海棠代我去道个歉。”
王氏用手指头点了点她的额头,道:“现在知道厉害了?”说完又抱了抱她,“还好你没去,不然真要吓死娘了。”
盛思颜更不好意思,将头扎在王氏怀里,不肯露出脸来。
少顷盛七爷回来了,王氏将他拉入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