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夫人开始听昭王说要给盛思颜添六百六十六抬的嫁妆还挺高兴,但是又听他说不要提是他添的,又觉得疑惑。
“……我们不想占这点便宜。”郑老夫人轻声说道。她不会贪图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也是一直这样教育自己的子女。
可是如今看来,郑素馨就是没有听进去……
她从一岁就由郑老夫人抚养,却成了这个样子,也算是她这个做继母的失败吧。
不过郑老夫人已经没有丝毫内疚的情绪了。
她没有对不起郑素馨,是郑素馨对不起她,居然为了一个求而不得的男人,将她的亲妹妹害得生不如死,最后死于非命。
想起她当初听了郑素馨的话,将郑想容的尸身火化,她就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耳光!
昭王脸上的笑容依然有些恍惚,他低声道:“不是这样。”顿了顿,他又道:“不能让人知道她是想容……和我的孩子,不然她就活不了了。”
郑老夫人一惊,“你是说,想容说有人要害她的孩子,是真的?不是素馨要害她?”
昭王渐渐回过神,他的目光从恍惚转为犀利,“没有郑大奶奶,那些人怎能知道想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当初我跟想容在一起的时候,担心影响她的闺誉,是仔细又仔细的,直到她突然失踪,都没有人知道我们两人的事。”
他笃定,应该是郑素馨从中搞鬼。
不然她用不着大费周折仿造想容的笔迹,写那些信。
而那些监视四大家族和皇室的人,也不是无所不知的。
没有人告密,他很难想象想容和孩子一开始就会被那些人发现。
这又出现一个问题。
郑素馨是如何找到那些人告密的?
她跟那些人有什么联系?
她是不是现在还有联系?
昭王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摆摆手,“所以这件事,你们俩老一定要小心仔细,一个不巧,让人发觉她跟我们有关系,恐怕就会死于非命了。”
郑老夫人顿时紧张起来,忙点头道:“我晓得的。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就可以了。盛家你放心,只有王夫人知道。”
“周家呢?”昭王反问,“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身世?”
郑老爷子捋着胡须深思道:“以周老那个老狐狸来说,他是不会聘身世不明的女子给他最看重的嫡长孙的,所以不管怎样,他敢娶,我们就敢嫁。”
“好!”昭王重重一捶拳,“他敢娶,我们就敢嫁!不过,”他话锋一转,还是道:“但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为好。她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认不认我,都不影响我疼她。”
郑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正该如此。那好,你把你的东西送过来,我命人收在一起,给盛国公府送去吧。”
“……以什么名目呢?”昭王深思道,“贸贸然就这样上门送这样的大礼,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
做事冲动,不管不顾的昭王居然也会在乎别人会怎么想……
郑老夫人和郑老爷子无语地对视一眼,只觉得原来出家的十年,昭王也没有白受苦,至少他不再冲动、不再做事顾头不顾尾了。
郑老夫人笑道:“这你就别管了。我的多年宿疾被盛国公夫人治好了,我愿意倾家荡产感谢她不行吗?我这条命,还不值几抬嫁妆?”
宿疾?
昭王呆了一呆,才明白郑老夫人的意思。
原来郑老夫人是要佯称盛国公夫人对她有救命之恩。
这个借口着实不错。
救命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盛国公夫人那样精明的人,当然不会“大义凛然”地站出来说她没给郑国公夫人治病……
而且这个消息传出去,那些以前被盛家治过病、救过命的人家,恐怕都不好意思不来添妆了!
到时候盛国公府门前门庭若市,谁还敢质疑盛国公府是不是拿得出同样的聘礼?或者,谁还敢质疑盛国公府拿出来的聘礼是不是来路不明?!
总之,一切为了思颜。
这个棘手的问题得到了圆满的解决,昭王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他从郑国公府离开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多日未见的喜悦表情。
……
神将府外院周怀轩的书房内,他坐在书案后头听周显白回报。
“……这样说,郑家要给阿颜添妆。”周怀轩深思说道,脸上面无表情。
这些人好像都认为他们神将府出那么多的聘礼,是要为难盛国公府一样,居然争先恐后来给阿颜添妆!
周显白点点头,“应该是。而且昭王最近跑郑国公府跑得很勤。”
周怀轩站起来,无所谓地说道:“嗯,只要他不去盛国公府就行。”说着,走到熏笼边上,揭开盖子,把从郑素馨那里找到的信全烧了。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