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周老夫人针对她,对她不好。
可是在教训她这么多次以后,她还是“锲而不舍”地为难她,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让别人知道了,也会有别的想法。
物极必反,一件事穷到尽头,就会有反转的现象出现。
盛思颜直觉不能再往周老夫人身上靠。
哪怕真是她指使的,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周怀轩应该也是想到这一点,所以这一次完全不往周老夫人那边推,反而瞅准了吴三奶奶猛打。
“怀轩的主意不错……”盛思颜笑着点点头,“他说的一定是对的。”
周显白嘻嘻一笑,对盛思颜竖起大拇指:“就知道您会明白大公子的苦心!”
“吴三奶奶这会子气得脸红脖子粗,却无计可施。”周显白笑得直打跌。
盛思颜眼珠转了转,立刻明白了吴三奶奶跟哑子吃黄连一样的感受。
吴三奶奶的靠山,一向是周老夫人。
她能在神将府内院主持中馈这么多年,一个是靠她的好儿子周怀礼,另一个,就是靠周老夫人的抬举了。
周怀轩这样虚晃一枪,将江槐家的做的事栽到吴三奶上,吴三奶奶能找谁诉苦去?!
她敢去找周老夫人吗?
难道她要跟周老夫人哭诉,说明明是您老人家指使人做的,怎么现在栽到媳妇头上了?!
以周老夫人的性子,肯定立马厌了她,再不会像以前一样给她撑腰。
所以她不能去找周老夫人撑腰。
而她的儿子周怀礼,跟这件事完全不搭界,不像周怀轩,江槐家的是给他妻子送汤水,惹到他头上了,他出头天经地义。
所以两个靠山都不管用了,吴三奶奶唯一能想的法子,就是回娘家诉苦了。
可惜吴国公府最近事情有些多,顾不顾得上她这个出嫁的姑奶奶还难说……
一向在神将府内院呼风唤雨,八面玲珑的吴三奶一次发现她遇到了无比憋屈的事情,竟是被冤枉了都无法申辩!
“……这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盛思颜想通了这个关键,又是想笑,又是对周怀轩更加佩服。
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不大不小的一件事,硬是被他拿来谋求了多方面的好处。
先是把吴三奶奶的心腹陪房高永家的撤了下来,换上他们大房的人马。
然后还把整件事推到吴三奶上。
既维护了周老夫人的脸面,又瓦解了周老夫人和吴三奶奶之间牢不可破的同盟关系。
简直是一箭三雕!
“大公子回来了。”屋外传来丫鬟们的行礼声。
盛思颜忙站了起来。
周怀轩掀开帘子进来,点点头,淡淡地道:“没事了。”
就知道他厉害!
盛思颜笑眯眯地看着他,眼里几乎要飞出小星星了。
她的眼神那样璀璨明亮,看得周怀轩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
他若无其事地一撂袍子,在屋里坐下,“说什么呢?”
周显白行了个礼,“说江槐家的事呢。大公子,那边怎样了?”
“江槐家的都招了,还能怎样?”周怀轩端起桌上盛思颜喝剩的半杯茶抿了一口。
“……我再给你倒一盏。”盛思颜忙起身去拿茶壶。
“不用了。”周怀轩放下茶杯,“这就很香。”
盛思颜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周显白眼观鼻,鼻观心地立在一旁,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屋里有种异样的静谧。
空气中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情绪在慢慢蔓延。
周显白有些扛不住了,想出去,便咳嗽一声:“大公子、大少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盛思颜心里也有些慌乱,她下意识抚了抚手上的袜子,没话找话:“……但是没有证据,三婶不会就这样认了吧?”
“她不认?难道她能反驳不成?”周显白嗤笑一声,“这盆脏水啊,咱们是泼定了!”
盛思颜无语。
这招确实挺狠。
吴三奶奶要是不认,就得是周老夫人了。别人她是攀扯不上的。就算她想攀扯,江槐家的肯定不敢乱咬人……
她能冒着被周老夫人厌恶的危险,死活不认吗?
现在的情况,是她不得不认!
就算不是她做的,她也得甘之如饴地将这件事扛在身上!
“你们确实挺狠的。”盛思颜掩袖轻笑。
“切,这算啥。大少奶奶,您是刚嫁过来,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说起吴三奶奶这些年对我们大房做过的事,实在是不泼她脏水不足以平民愤!”周显白做出“义愤填膺”的样子,“大义凛然”地说道。
盛思颜不由笑得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