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颜听见周怀轩的声音,倏然回头,看见他在门口背光而立,高大的身形如同高山一样稳重可靠。
她回头,心眼俱活地看着周怀轩,眉眼弯弯地笑道:“咦,你怎么这会子就回来了?”
大夏皇朝的男子没事一般不会在白日里回内院。
如果白日里回来了,那就是有事了。
周怀轩没有说话,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对她缓缓伸出一只手。
盛思颜看了看冯氏,犹豫着道:“我在给娘捶腿……”
周怀轩挑了挑眉,“过来。”声音中有着不容置疑地决断。
冯氏忙将盛思颜拉起来,“快去吧,娘这里没事的。”一边说,一边给盛思颜使眼色。
盛思颜有些疑惑地站起来。
她从冯氏的眼神里看得清清楚楚,明明就是不想让她掺合这件事……
“回去。”周怀轩说完已经转身走了。
门帘在他高大身躯后面一开一阖,外面的日光一明一暗,光与影的交界,晃得盛思颜眯了眯眼。
冯氏怔怔地看着周怀轩消失的方向,轻轻叹了一口气。
盛思颜走了两步,心里还是忍不住,回头道:“娘,您别担心。怀轩既然知道了,就一定不会让那吕婆子好过的。您想想,她一个奴婢,也能当得起您一跪?”
冯氏笑了笑,柔声道:“你这孩子,别管这么多了。你好生过你的日子,娘就高兴了。”
“可是……”盛思颜咬了咬唇,隐隐觉得冯氏这样的态度也不对。
一个巴掌拍不响。
冯氏再不受看重,她也是神将府明媒正娶的正房奶奶。
周老夫人房里的奴婢地位再高,也不能折辱正经主子。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陛下和太皇太后使太监出来问话,下面的臣子都可跪可不跪,更别说只是一个长辈身边的婆子了……
“你去吧。怀轩脾气不好……”冯氏又笑了笑,挥挥手让她走。
盛思颜只好掉头离去。
回到清远堂,她看见周怀轩已经不在屋里,只有周显白进来回道:“大少奶奶,盛国公夫人刚才送信过来,说要来看看您。现下已经到外门上了。”
“啊?”盛思颜大大惊讶,居然是她娘王氏要来了。她顿时满心欢喜起来。
又问周显白:“大公子呢?他没有事吗?”
“大公子忙着呢,哪里会没事呢?这不是知道您想盛国公夫人了,所以一听说盛国公夫人的帖子到了,马上就来跟您说,结果您还去澜水院了……”周显白嘻嘻笑道。
盛思颜“哦”了一声,想起刚才的事,心里的喜悦不知怎地,有些被冲淡了。
她坐回到窗边的长榻上,捧了薏仁送上来的茶,低声叹了一口气。
“怎么啦?”周显白敏锐察觉到盛思颜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而且刚才大公子出去的神情也有些不对劲。
周显白挠了挠头,想王氏才刚刚到神将府门口,要到清远堂,估计还要不短的功夫,就赶忙道:“大少奶奶,澜水院到底出了什么事?”
“咦?”盛思颜诧异抬头,“你怎么知道澜水院出了事?”
周显白苦笑:“肯定是大奶奶又出事了,是不是?”
盛思颜瞠目结舌地道:“你又知道?!”
想了想,盛思颜斟酌着问道:“我是觉得,怀轩不像是在内院没有成算的人,为何婆母被人欺侮,他也不……”
“不什么?”周显白立刻打断盛思颜的话,“您可千万别这样跟大公子说。何必为这事伤了你们的和气呢?”
盛思颜撇了撇嘴,悻悻地道:“我知道是他们母子的事,说起来不该我管。可是我为人媳妇,为婆母尽点孝心总行吧?”
周显白叹口气,一向嘻笑自如地脸上有几分严肃。
“大少奶奶,澜水院那边的事,管也没用。大奶奶自己不立起来,能怪得了谁?”
盛思颜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周显白就道:“那您说,今儿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盛思颜踌躇半晌,就半遮半掩地将今天看见的澜水院里面的事说了。
“原来是这事儿。”周显白也撇了撇嘴,“我只问大少奶奶一句话,若是有婆子过来让您跪着听训,不管是谁派来的婆子,哪怕是老爷子派来的,您会不会跪?”
盛思颜笑道:“我会跪一下,但是不会一直跪着。”
盛思颜在心里做了个鬼脸。
跪一下表示尊敬长辈,但是一直跪着回话就没必要。
而且跪的时候,那婆子应该回避才是。
如果敢大咧咧站在她面前受她一跪,她一定给那婆子身上做点手脚,让她从此膝盖日日直不起来,只能跪着走路!
她跟着王氏学盛家医术这么多年,虽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