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我!”
那婆子用力一推,将那丫鬟往后推得仰倒,正好砸在周雁丽身上。
“啊!”周雁丽一声惨叫!
食盒里一碗滚烫的参汤撒了出来,淅淅沥沥滴在在她的手背上,立刻烫起了一个个大红的水泡。
“三姑娘!三姑娘!您的手!您的手!您没事吧?!”那丫鬟吓得魂飞魄散,叽哇乱叫。
清远堂前一片混乱,里面的婆子冲出来,周雁丽带来的丫鬟婆子不甘示弱跟她们争吵,沸沸扬扬的声音在神将府内院传向四面八方。
吴三奶奶在芙蓉柳榭刚刚午睡醒来,突然眉头皱了皱,问道:“怎么回事?外面怎么乱糟糟的?”
“什么乱糟糟的?”吴三奶奶的丫鬟好奇地问道,“奴婢没有听见什么啊?”
吴三奶奶笑了笑,放下手上的梳子,“你静下心,仔细听。”
那丫鬟侧头听了一会儿,才隐隐约约听见从远处传来的吵闹声,忙道:“奴婢出去看看。”
吴三奶奶点点头,靠坐在妆台后的太师椅上,凝神静听。
过了一会儿,那丫鬟回来回报道:“三奶奶,啧啧,真是一出好戏!”
“什么好戏?”
“大房的呗。三姑娘给大少奶奶做了参汤,说大少奶奶最近身子不舒服,总是累着,跟老爷子下棋也能睡过去,她很担心大少奶奶,因此特意炖汤给她。结果清远堂的婆子不识相,不肯收,推推搡搡之间,将那碗汤都泼在三姑娘手上了。”那丫鬟低声道,“大少奶奶派了人出来,将她接进去了。”
“哦?”吴三奶奶似笑非笑,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原来是这样。容易累,嗜睡……呵呵,呵呵……三姑娘确实是个机灵人儿,我没有看错她。”
那丫鬟笑着逢迎道:“三奶奶什么时候看错过人?”
吴三奶奶想了想,“给我更衣,我要去看看老夫人。”
那丫鬟服侍吴三奶奶去屏风后面换了身衣裳。
……
“娘,近来可好?”吴三奶奶笑着来周老夫人住的松涛苑闲话。
周老夫人懒洋洋地躺在牙床上吃茶,“好,怎么不好?好得不得了。”
“娘,最近天冷,您不进点补?”
“补什么补?有什么好补的?”周老夫人冷哼一声,“他们就想我老婆子死呢。补什么补?”
“娘,您可别这么说。”吴三奶奶忙过来捏起空心拳头,给周老夫人捶着肩膀,一边吩咐道:“给厨房传个话,给老夫人炖一碗牛乳蒸羊羔。以前我当家的时候,每年从进了腊月就给娘做这味菜,一直吃到开春。”
周老夫人心里高兴,面上还是故意撇了撇嘴,道:“一股膻味儿,有什么好吃的?”
“良药苦口。这就是药,娘您把这当药吃就好了。”吴三奶奶笑着说道,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
清远堂里,盛思颜拿獾油擦在周雁丽被烫了的手背上,轻声道:“没事了,这水泡很快就会褪下去的。不要沾水,以后也不会留疤。”
周雁丽抚着自己抱得好好的右手,抿了抿唇,“……大嫂,谢谢您。我……我……我只是想给您补补身子。”
盛思颜的手顿了顿,笑道:“我好好的,补什么身啊?”
“我听说您最近总是好累的样子,跟祖父下棋都会睡过去……”周雁丽喃喃地说道,“您这样可不行。身子是自个儿的。”
盛思颜笑了笑,“我真没事。你别担心。来,把这獾油拿回去,让丫鬟帮你每天换上。”
周雁丽应了,拿过来獾油握在手里,“今晚您就歇着吧,不要去松涛苑吃晚饭了。”
“我没事,你回去歇着吧。”盛思颜笑着命小柳儿送周雁丽回去了。
周雁丽走了之后,盛思颜回到里屋,拿起绣绷,打算给周怀轩做件中衣,想起来今天没有见到阿财,盛思颜问了一声,“阿财呢?”
薏仁忙道:“大公子一大早就把阿财带到外书房去了。”
此时周怀轩的外书房书案上,摆了大大小小五只碟子,都是酱牛肉、卤牛肉、烤鸡腿、烧鱼和里脊片。都是阿财平日里最爱吃的东西。
阿财愣愣地蹲在周怀轩的书案上,一双黑豆似的小眼睛看看菜碟,又看看周怀轩。
周怀轩坐在书案背后的椅子上,敲了敲书案,有些不自在地道:“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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