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门的另一边,杀声震天,鏖战正酣。
阮同见周怀轩回来了,连神将府大军都到了,自知大势已去,悄没声息地扔下众人,躲到角落,沿着围墙边上翻了出去,往小巷子里钻了进去。
他不是不懊悔的。
这件易如反掌的事居然没有成!
卓凡涛那个废物太没用了!
阮同一路狂奔,快到他们守护者那个壮丽轩敞的大宅子的时候,他才匆匆忙忙戴上橙色面具,往那宅子里去了。
宅子里一灯如豆,赤一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什么。
橙二没想到赤一已经坐在这里了,吃了一惊,忙整了整神色,斥道:“你今天晚上跑哪儿去了?!我招呼人去神将府,你怎么没去?!”
赤一抬头看了看他,淡然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去?”
“你去了?”
“我没去,你如何能在神将府来去自如?”赤一翻了个白眼,故意诳他。
虽然他当时并没有在神将府,但是橙二不必知道。
虚者实之,实者虚之,才是用兵之道。
橙二果然半信半疑,偏着头问他:“那你坐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给我去神将府杀了盛思颜!”
“那孩子生了没有?”赤一突然问道。
橙二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走的时候,周怀轩刚回府。不过那女人待的两个地方都被大火烧成灰烬,她应该是凶多吉少。”
“烧死了?”赤一的声音有些浓重,“不会吧?”
“我去安排!这女人一定得死!”橙二恶狠狠地道,说着起身离开这所宅院,往外奔去。
赤一又在这里坐了一会儿,才慢吞吞起身,离开这所宅院。
……
天上明月渐隐,晨星浮现,远处的天空云彩点点,淡淡的知更鸟青。
听雨阁这里却如同鸿蒙之初,万物复苏的时候,只有婴孩的哭啼声一声比一声嘹亮。
周怀轩一直保持着半跪在盛思颜背后的姿势,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宽大长硕的墨色披风将盛思颜整个身子裹在里面,只能看见她的头靠在他胸前。
发髻散乱,被汗水湿得透了,黏黏糊糊耷拉在面颊两侧。
秀美的脸上苍白如雪,只有一双凤眸依然神采奕奕,如黑曜石般璀璨灵透。
盛思颜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露天下,庭院里生孩子。
幸亏周怀轩及时赶来,用大披风盖住了她,不然她可是再没脸见人了。
范妈妈和樊妈妈两人是女人还好说,另外六个人可是男子。
不过这六人已经很有眼色地去听雨阁大门口守着去了,还细心地帮他们掩好院门。
鲁郎中甚至飞快地跑去找盛国公夫人和冯氏报信。
盛思颜抱着那孩子一直轻声不听地哄,但是那孩子的哭嚎还是如同魔音穿脑,震得耳膜簌簌发抖。
盛思颜苦笑抬眸看了看周怀轩,“……脐带还没剪呢。”
周怀轩默不作声,低头端详着那闭着眼睛狂嚎的婴孩,皱了皱眉,淡淡地道:“别哭了。”
他刚一说完,那孩子立刻就闭嘴不哭,瞬间睁开一双晶亮狭长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周怀轩。
盛思颜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嗔道:“小没良心的,我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哄了半天你都不听,反倒你爹一句话,你就听了?你这是打定主意听你爹的话,不听你娘的话吧?”
周怀轩唇边的笑意再有掩饰不住,弯腰低头亲了亲盛思颜的面颊,低声道:“他不听,我听。”
孩子听他的,他听盛思颜的。
这个买卖好像不错。
盛思颜心情立刻大好,笑得眉眼弯弯,使劲儿点头,“我记住了,以后可不许反悔哦!”
周怀轩没有再跟她废话,一只手从腰间拔出匕首,轻轻一划,便割开了脐带。
盛思颜斜睨周怀轩一眼,撇了撇嘴道:“你……你……那刀干不干净啊?!”
剪脐带的剪子她可是专门准备得好不好!
用高浓度的醇酒泡了七七四十九天,还在火上反复烧灼,尽全力消毒去菌。
弄得不干净的话,很容易感染的。
周怀轩若无其事将匕首插回腰间,低头看了看她,问道:“儿子还是女儿?”
盛思颜:“”忘了看了……
忙低头眯着一只眼瞧了瞧,笑道:“儿子,妥妥的儿子。”
范妈妈和樊妈妈站在旁边抬头看了半天天空,这时才低下头,笑着道:“恭喜大少奶奶!恭喜大公子喜得麟儿!”
“思颜!”
“思颜!”
听雨阁的大门被一群人突然撞开,王氏和冯氏带着一群婆子,抱着各种水盆,担着各种水桶,抬着各种春凳过来了。
浩浩荡荡的架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