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二奶奶寻思盛思颜没有怎么听明白她的意思,想了又想,还是半吐半露地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思颜你比我懂。三房二十多年,都以为这府里是他们的,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
“不放手又能怎样?”盛思颜端着茶杯轻抿一口,“不想放也得放。他们如今不是搬走了吗?前一阵子,四公子不还自己找出路来着?如今他也是一品骠骑大将军了,不比神将府差多少吧?”
“思颜,这可是天差地别!”胡二奶奶叹口气,“我说句老实话,若是我们二爷是嫡出,又或者大家都是庶出,我们二爷也会争一争的。”
只可惜他们二房居然是唯一的庶出,在两房嫡出的情况下,自然没有他们什么事了。
没有了选择,反而看问题更通透一些。
所以人这一辈子,选择太多,其实不算什么好事。
盛思颜感谢胡二奶奶说实话,道:“这我明白,大家各凭本事就好了。搞歪门邪道,终是见不得光。”
胡二奶奶便起身告辞,临走前又说了一句:“老夫人过世的时候,四少奶奶就在旁边,也不知说了什么遗言。听我以前熟悉的一个婆子说,那一天,三爷也去了老夫人那里,追着老夫人问什么事情。老夫人不肯跟他说,不知道后来有没有跟四少奶奶说了。”
盛思颜心里一动,这倒是个很重要的消息。
她看着胡二奶奶点头道:“我晓得了,多谢二婶记挂着,以后常回来玩儿。”
胡二奶奶点点头,欢天喜地的去了。
晚上周怀轩回来,盛思颜和他一起带着阿宝去澜水院吃饭。
周老夫人过世之后,周老爷子也住在外院,不回松涛苑了,盛思颜和周怀轩就去冯氏和周承宗住的澜水院吃饭。
今天周老爷子也回到内院了,坐在澜水院厅堂的上首,一脸严肃的样子。
不过一看见阿宝进来了,周老爷子立即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将他抱了过来。
一家人和和乐乐吃了一顿饭。
这顿饭,是盛思颜自从嫁到神将府以来,吃得最开心、最轻松的一顿饭。
不用再绷紧了脑子里的那根弦,更不用担心是不是有人会突然给她一个下马威。
这才是家的样子。
吃完晚饭,盛思颜带着阿宝和周怀轩一起回清远堂。
两人走上抄手游廊。
盛思颜对阿财道:“你那个东西,到底是在哪里拣来的?”
阿财抬头看了她一眼,便转了方向,窸窸窣窣往另一边爬过去。
盛思颜和周怀轩跟在阿财身后,看见它一直爬到三房住的芙蓉柳榭后面那条小路上。
小路旁边紧挨着就是三房住的芙蓉柳榭。
院墙边上是几株垂柳,还是光秃秃的,没有到发新芽的时候。
阿财抬头,看了看芙蓉柳榭的院墙,又看了看盛思颜。
盛思颜和周怀轩就都明白了,原来那紫色面具,是从这里拣到的……
两人对视一眼,手牵着手,回清远堂去了。
回到清远堂里,盛思颜问周怀轩:“你觉得那面具,是三婶的,还是四公子的?”
周怀轩淡淡地道:“这面具是女人用的。”
那就肯定是吴三奶奶了。
“她要这面具干嘛呢?”盛思颜将那面具摊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
周怀轩从她手上接过来,“你不用管。”
盛思颜笑道:“那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小心。”她只要看好阿宝就可以了。
……
第二天一大早,盛思颜和周怀轩还没有起身,宫里就来了旨意,召周怀轩入宫觐见。
这一次倒挺及时。
周怀轩很快梳洗完毕,跟着内侍进了宫。
今天没有朝会,夏昭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来了?坐。”夏昭帝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朱砂笔。
周怀轩躬身行礼,坐在夏昭帝面前,淡淡地道:“圣上宣召,不知何事?”
“没事就不能召你了?”夏昭帝瞪了他一眼,“朕问你,你们神将府怎么突然分家了?”
“突然?一点都不突然。”周怀轩摇了摇头,“不分家,难道等着家里再被烧一次?”
他说的是盛思颜生阿宝的那一次,正好赶上内侍阮同作乱,跟御林军大总管串通,兵围神将府,差一点让盛思颜死于非命……
夏昭帝瞪了他一眼,“朕就疏忽了那么一次,你不用掂那么多次吧?朕倒是要问你,你的妹妹,怎么变成都周怀礼的妹妹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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