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珊眨了眨眼,撅着嘴,不敢跟王毅兴犟嘴,心里却道:……他们怎会跟二舅是一家人?明明二舅的家人只有她和弟弟……
夏珊低下头,背着手,一只脚在地上蹭来蹭去,闷闷地道:“二舅,外祖父他们为什么要住过来啊?”
“为什么?”王毅兴失笑,“他们是我的爹娘兄弟,跟我住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可是……可是……以前他们为什么不跟二舅一起住?”夏珊怀疑地看着王毅兴,总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
王毅兴自从进京中状元之后,就没有再跟他的爹娘兄弟住在一起了。
后来他做了大夏皇朝第一个宰相,赐了宰相府,喏大的府邸,依然是他一个人住,直到夏珊被削了公主封号,住了进来。
王毅兴偏了头,微笑道:“以前没有必要。”
现在有必要,就需要他们住进来了。
夏珊怔了一会儿,见王毅兴已经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只好跟在他身边,一起往内院行去。
安静下来,夏珊终于想起了她提前回来的目的,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王毅兴,悄声道:“二舅,我求你件事儿。”
“什么事儿?”王毅兴头也不回地问道。
“就是工部侍郎汪长兴的事儿。”夏珊轻描淡写地说道,“他是我表舅,是蒋家老祖宗的内侄孙,以前在江南的时候,对我可好了。”
王毅兴唇边带着淡笑,背着手,没有接话,眼眸看着前方的小路,脚步轻扬,将挡路的小石子踢到路边的水沟里。
“二舅?你有没有听我说啊?”夏珊不满了,斜睨王毅兴一眼,“汪表舅是个好的,你让那些人别冤枉他。”
“冤枉?”王毅兴回头,看着夏珊,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谁跟你说汪长兴是冤枉?”
“难道不是?”夏珊睁大眼睛,“二舅,你是宰相,你说是冤枉的,难道有人还敢跟你叫板,说他不是?!”
“你这是让我徇私?”王毅兴停下脚步,转头看了夏珊一眼。
“……没那么严重吧?”夏珊忙堆起笑容,上前一步,抱着王毅兴的胳膊又摇了摇,“二舅,你就看在珊儿面上,放了汪表舅吧!都是亲戚,一家人。老祖宗最疼她这个娘家亲戚,你不忍心看着蒋家老祖宗一把年纪了还伤心失望吧?”
王毅兴笑了笑,道:“珊珊,我真的没法啊。虽然我是宰相,可也不是什么都说了算的。你要知道,在我之上,还有你父皇。他才是说一不二的。你二舅,真的没法子啊。”
“不会吧?”夏珊到底才八九岁,不是王毅兴和蒋家老祖宗、蒋侯爷的对手,很快就失言道:“蒋家舅舅说这事儿归二舅管,珊儿才自告奋勇帮着说情。如果这事办不成,珊儿以后有什么脸去蒋侯府,见蒋家老祖宗啊?”
果然是蒋家人怂恿的。
王毅兴低眉浅笑,摇头道:“珊珊,话不能这么说。是,二舅也许是有可能帮你把你汪表舅放出来,但是他一出来,你二舅就要进去了。”说着,转头看着夏珊,眼眸里闪着揶揄的光芒:“难道你愿意你二舅进天牢,也要把你汪表舅救出来?”
“啊?!”夏珊吓了一跳,拍着胸脯道:“不会吧?这么严重?二舅,父皇不会让你进天牢的!”
“不会?”王毅兴笑了笑,半蹲下身,跟夏珊平齐,看着她明亮的凤眸,“珊珊,你别忘了。你是你父皇的亲生女儿,还不是说废就被废了。”
夏珊心里一沉,脸色黯了下来,低头拨弄着衣角,不敢再看王毅兴的眼睛。
“伴君如伴虎,夏珊,就算你和大皇子是你父皇的亲生子女,也不要忘了这一点。他是皇帝,他有资格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放在心上……”王毅兴说完,长袖轻拂,转身离去。
夏珊怔怔地看着王毅兴的背影,一时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她母后还活着就好了……
头一次,夏珊想起了她没有见过几次的娘亲。
……
蒋家人等了好几天,也没有等到夏珊的消息,却等来了汪长兴被问罪的消息!
他不仅被免去工部侍郎的位置,而且夺了功名,判了流放三千里!
亏空查清之后,还抄了他的家产去补亏空!
抄家那天,汪长兴的夫人刘氏哭得差点晕过去。
这些如狼似虎的抄家衙差,不仅抄去了汪家的财物,就连她和几个儿媳妇的嫁妆都被抄走了!
他们住的大宅也被封了,要卖了抵债。
刘氏没法子,只好带着家里的老老小小去蒋侯府打秋风。
“姑祖母啊,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不是让我们等消息吗?怎么等到现在,长兴居然被流放了,我们家都被抄了啊!”刘氏在蒋家老祖宗面前哭天抢地,很是痛苦。
蒋家老祖宗的面色也十分阴沉。
她万万没有想到,王毅兴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