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确实是精英,不管他认同不认同
,至少他们的见识的确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
轮到纳兰子冉,陆山民不自觉眼神变得有些冰冷,虽然已经很克制内心对纳兰家的仇恨,但仍然不由得眼中淡淡透着杀气。
纳兰子冉撇了陆山民一眼,神色自然,淡淡道:“书法,书者,如也,是记录事物思想的工具,法者,度也。顾名思义,书法是在一定的规范法度之内记录万事万物的一种载体,并不完全等同与艺术,书法首先要在一定的框架内,否则就会出现丑书、鬼书,所以我认为好的书法,既要美观可辨认,又要能抒发出书写者的感情”。纳兰子冉的说法得到了大多数的认可,就连吕松涛也微微点头。说完,纳兰子冉喝了口红酒,半眯着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纳兰子建低着头摇着手中的红酒杯,呵呵直笑。
吕松涛推了推眼镜,怔怔的看着纳兰子建,要说在座的谁和他最有竞争能力,非纳兰子建莫属,纳兰家两兄弟不合星辉集团一分为二,他自认也知道两人的关系不合。
“子建兄弟,子冉说得很有道理,不知道你有何高见”?
纳兰子建呵呵一笑,“高见不敢当,不过我觉得你们都说跑题了”。
“哦”?“那我到要洗耳恭听了”。
不仅是吕松涛,在座的所有人都饶有兴趣的看向纳兰子建,就连陆山民也没有例外。
纳兰子建喝了口红酒,“在座的各位把书法说得高高在上,我倒是认为书法就是写字,不过是有人写得好看点,有人写得难看一点。书法的出现,那是因为古时候的时代背景,古时候的世家门阀也好,还是后面科举考试也好,书法都是必考科目。你们以为他们练就一手好书法是追求艺术吗,是抒发情感吗?错,那个年代的读书人,他们写得一手好字不过是为了升官发财,不过是为了出门有脸面,就跟我们今天在这里附庸风雅一样,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纳兰子建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有的人目瞪口呆,有的人低头沉思,有的人忿忿不平。
吕松涛就是属于后者,反驳道:“我不赞成你这种观点,书法绝不仅仅是写字,它凝聚了华夏五千年的文化,一横一竖,一撇一捺都透着华夏人特有气质,汉字的来源是天地万物,本来就是先辈们模仿万事万物画出来的,是世界上最优美的文字,每一个字都蕴藏着深深的哲理,书法,写的是字,展现的是道理,是哲学,是华夏人特有的文化骨髓。好的书法就犹如是在讲道理,或金戈铁马落木萧萧,或小桥流水春风如絮,能够指引人探究这世界上的真理”。
“好”!吕松涛话音刚落,响起了一片叫好声。
陆山民也听得心有所感,不得不承认,吕松涛对书法的认识深入到了另外一个层面,不愧是对书法入了迷的人。
吕松涛一口气说完,昂起头看着纳兰子建。
纳兰子建只是淡淡一笑,端起酒杯朝吕松涛举了举,“吕二公子不愧是书痴,小弟甘拜下风”。
吴青峰也端起酒杯朝吕松涛举了举,然后对田衡说道:“田大少,现在可以把彩头拿出来了吧,我看今天拔得头筹的非吕二公子莫属”。
田衡笑了笑,目光看向坐在门口处的陆山民,“山民兄弟,该你了”。
一阵热烈的讨论中,不少人早已忘记门口还坐着个人,在田衡的提醒下,都纷纷看向了陆山民。大厅里也陡然间安静了下来。
见陆山民没有说话,坐在一旁的魏无羡捅了捅陆山民,轻声说道:“小师弟,随便说两句”。
陆山民和田衡对视了一眼,后者含笑朝他点了点头。
“我不懂得什么书法”。
陆山民的话一出口,立刻引来不少人轻蔑的低笑,只有田衡笑而不语,纳兰子建若无其事。
“我在山里的时候,只知道写字,没听说过书法这种说法,爷爷写字只有一个目的,但求心安,教我练字也只有一个目的,抹掉我的菱角让我心静”。
“我在山里练了十六年的字,开始跟着字帖学,跟着爷爷学,后来跟着山里的树木学,跟着动物学,跟着春风冬雪学,但是爷爷说我的字写得并不好”。
“后来我才渐渐明白为什么爷爷说我写得不好,为什么爷爷说我的字没有精气神,原来是因为我都在学别人,都在向外求”。
“写字,就犹如人的语言、动作、品行,到最后写的是自己,字如其人其实说得不对,应该说字就是其人,不管你承不承认,它已经和一个人融为一体”。
“所以书法也好,字也好,自然是有美有丑,但这跟写作技巧没有关系,而是跟本身人有关系”。
“苍白的人生,即便临摹了所有名家名帖,也是空洞的”。
“充满艰辛的人生,字自然而然就会流露出一种连绵不绝的韧劲儿”。
“逃避的人生,字会缺乏铮铮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