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不屑的看了眼道一,“我看你就是个怂包,还自称什么内家拳下第一,狗屁”。
道一憋了憋嘴,“你不怂,你不也人称外家拳下第一吗,结果到了现在也没有突破最后一关,还得靠药物来养着,硬生生从一个和尚变成了一个郎直。
刘妮端着一大盆爆炒白肉往桌子上一放,“你们还让不让陆爷爷好好休息了,都七十岁的人了,见面就吵,嫌不嫌丢人”。
着走过来推着陆荀的躺椅,温柔的道:“陆爷爷,吃饭了,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爆炒白肉”。
道一吹了吹胡子,痛心疾首的哎哟一声,“你到底是谁的孙女”。
酒吧前几就放了假,唐飞、周同、蒙傲等一众保安都回老家过年去了,张丽昨也好不容易抢了张机票回去了。
出租屋里,就剩下左丘和陆山民两人。
左丘哭得个跟三岁孩子一样,从喝第一杯酒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听得陆山民心里也满是酸楚。不知道爷爷怎么样,今年自己没回去,家里该是多么的冷清,这几年大黑头都没回家过年,今年估计也不会回去了,多半老黄也和往年一样在自己家里过年吧,还好有老黄在,爷爷也算有个伴。妮子以前吃完年夜饭都会来找自己玩儿,今年自己不在,她该会觉得很无聊吧。
左丘吃一口菜,抽泣一声,幽怨的像个娘们儿。
陆山民被左丘的情绪带动,心里也很是感伤,“你能不能别哭了”?
左丘擦了擦眼泪,抽泣了两声,哽咽的道:“我,我,我想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英、”
“停停停”陆山民赶紧抬手制止,“想你就回去呗,三十岁的大男人,丢不丢人”。
“我也想啊,可是他们都以为我还在东海市委当公务员,我回去怎么面对他们”。
陆山民无奈的拍了拍额头,“读书人还真是死要面子”。
擦了擦眼泪,“这不是面子问题,家里人都以我为荣,他们接受不了我辞职出来这件事”。
陆山民白了左丘一眼,“那你还辞职?我听好多大学生毕业后,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你倒好,自甘堕落,活该”。
左丘喝了满满的一口酒,叹了口气,“你不懂”。
每逢佳节倍思亲,陆山民也满满的喝下一杯酒,心里泛起一丝酸楚。最开始到东海的初衷,只是想看看大城市是否像白灵的那么好。没想到会遇到张丽、曾雅倩、老教授、牟东云,更没想到会成为民生西路的头号人物,要养着手下三十几个人。对他们的承诺,对他们的责任,还有内心不知不觉中产生的微妙变化,把他紧紧的拴在了东海。东海,还真是一个来了就不想走,来了就走不聊地方。
左丘酒量并不好,今思乡心切情绪又不是太好,几杯酒下肚就面红耳赤,双眼迷离。
“我以前在东海市委,给市委书记捉笔杆子,不管是体制内还是体制外的人,都认为我有多了不得的大背景大靠山,其实我有个屁靠山,千军万马考入京大学,千军万马考上公务员,又千军万马从一个乡镇考入东海市委。这一路的艰辛,冷暖自知。”着又猛灌一杯酒,大声朗诵: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
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
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希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陆山民默念了一遍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看着已经醉倒在沙发上的左丘,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又遇到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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