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山民对段一红的了解并不是太多,从道一那边传来的信息只说当年她与父亲是好朋友,至于好到什么程度就不得而知,但道一能说服她出山帮助自己,而且还是离开重庆亲自到江州来,想来不是一般朋友那么简单。
她的目光中透着爱怜,是那种全身心投入无私无我的爱怜。
这种目光他见过。在医院里的病床旁,朱春莹就是这般看着叶梓萱。在曾雅倩的家里,她的母亲也是这样看着雅倩。
但从没有一个人这样看过他。
今天是第一次,眼前这个女人是唯一一个。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一个在外无依无靠漂泊了多年的游子,突然找到了家。
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脱口而出喊出妈妈两个字。
“孩子,这些年过得苦吧”。段一红的声音因激动显得有些颤抖。
“不苦,有爷爷、黄爷爷、老神棍,还有大黑头和小妮子陪着我”。
“我一直以为你和你爸一起走了、、、、、,没想到你还活着、、、都这么大了、、、”。
陆山民温柔的拂去段一红脸上的泪水,“红姨,我这不好好的吗”。
段一红笑着连连点头,“好,好,道一叔叔和我说你活着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
陆山民笑了笑,“红姨,我这样冒冒然来见你,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段一红摇了摇头,“有什么能比见到你更重要,自从知道你还活着,这一年都是在煎熬中度过,我实在等不了了。更何况我们之间的关系早晚有一天会被有心人查出来,没什么大不了”。
说着挽着陆山民的手,“办公室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家,我亲自给你炒几个菜,咱娘儿俩慢慢聊”。
两人手挽着手走出办公室,公司里的职员都惊讶得不可思议,晨光的员工大都知道这位高高在上的董事长没有结婚没有男朋友,这还是第一次见她挽着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在公司这种公共场合之下,挽着的还是一个年轻男人。
刚才负责接待陆山民的女孩儿更是惊讶得嘴巴张成大大的形。陆山民朝她报以淡淡的微笑,和段一红一起走出了晨光。
同样惊讶的还有站在门口等候的易翔凤,他只知道陆山民是来见一个故友,没想到竟然和这家公司的老板亲密到如此程度。
陆山民也很惊讶,他惊讶的是教他无极拳的刀疤也站在门口,依然带着口罩,之前听他的口音知道是重庆人,但没想到他会和段一红一起来了江州。
陆山民犹豫着该怎么打招呼,最开始是因为不知道他的名字才叫他刀疤叔,后来知道他叫风浪,是老神棍当年的关门弟子,按理说他教了自己无极拳,应该叫他一声师傅,但自己的太极游又是老神棍教的。
风浪看出了陆山民眼中的犹豫,沙哑着声音说道:“叫我小师叔吧,你爸当年虽然主要跟着黄叔学外家拳,但也跟着师傅学了些内家拳,我当年也叫他一声大师兄”。
说着又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听说师傅最近收了个小师妹,你还是叫我风师叔吧”。
“风师叔”。陆山民喊道。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之前听燕三说老神棍收了海东青当徒弟,当时并没有多想。现在细细想来,这辈分一推敲,海东青竟然成了他小师叔。想着心里有些憋屈,暗骂老神棍应该多要两个亿,这一个亿也太亏了。
风浪开车,易翔凤坐副驾驶,陆山民和段一红坐在后排。
一路上,一问一答。段一红问,陆山民答。问题都集中在陆山民小时候的事情。
听到陆山民在学校把同学打趴下的时候,她会开心的笑,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
听到陆山民淘气追得老神棍满山跑的时候,她会小声责备两句,虽是责备脸上仍是满脸笑意。
听到陆山民独自进山捕猎大黑熊受伤的时候,她会紧张,脸上布满担忧。
从小跟在爷爷身边长大,陆山民并不缺乏关爱,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但对于来自母亲的爱,他想象过无数次,始终想象不出来是个什么感觉。现在他感受到了,为你哭为你笑,为你自豪为你担忧。她会为你的一件小事而高兴,哪怕只是打赢了一场架。他偶尔也会责备你,但责备之中满是爱怜,是为了让你变得更好。
风浪通过车内后视镜看着后排的情景,眉眼间露出淡淡微笑。整整二十三年,这是第一次见她表情这么丰富。仿佛回到了当年第一次见她时候的样子,天真烂漫爱笑爱哭,那是世间最美丽的风景。
段一红的住处在蓝湖路的蓝湖郡洋房小区,也算是处于市中心,旁边几百米就是蓝湖路派出所。与陆山民一样都没有选择比较偏僻的别墅区。
市中心地段寸土寸金,像这种离市中心比较近的小洋房并不见得比郊区的一般别墅便宜,小区安保条件自然也不差,关键是紧邻闹市区,如果有什么意外事件发生,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