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喊一、二、三,同时喝水”。吴峥再次舔了舔舌头,恨不得立刻一头扎进溪水里。
“谁来喊”?陆山民故作镇定,也下意识抿了抿嘴唇。
“磨磨唧唧,你这样的性格是怎么踏入巅峰的,黄九斤没教过你武道逆行、勇者无惧吗”。吴峥愤愤然。
“你这种背信弃义、心狠手辣,连自家亲人能下毒手的人,也配和大黑头相提并论,你喊我不放心”。
吴峥气得胸膛起伏不定,他虽然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但自问也是个敢作敢当干脆利落的英雄,说话向来也算话,说给人两刀绝不三刀,说砍手绝不砍腿。
能到达他这个境界的人都是有信念之人,甭管是什么信念。外家修行讲求一往无前,勇猛精进,不能,也不屑于出尔反尔。否则,反复无常的人心智不坚定,别说难以更进一步,说不定反而会因堕了心境跌落境界。
“那是我的私事,轮不到你来作评价”!
陆山民站在上游,居高临下俯视着吴峥,“虽然我不知道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但如果你不及时回去收拾烂摊子,吴家的万贯家资和百年积累,你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得手”。
吴峥双眼圆瞪,陆山民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吴存荣死了,吴世勋现在也应该死了,但这不意味着他把权力夺到手,这只是个开始,远没到取得最后的胜利。
“少废话,那就你来喊”!
陆山民提了提裤子,侧身缓缓往下蹲,与此同时右脚微微向下斜,被身体挡住的左脚悄悄抵住身旁的石头。
吴峥也同时往下蹲,看着溪水,眼中满是渴望的光芒,就等着陆山民喊数。
“一、、、”!
一字的尾音拖得很长。
在尾音还没有结束,陆山民左脚灌注全身力量猛登,右脚一步凌空跨出,如离弦之箭高高跃起,以狮子搏兔之势扑向吴峥,眨眼即到。
吴峥勃然大怒,但半蹲着身子无法使力,又是处在下游,饶是半步金刚,在这一撞之下,身形不稳,被撞翻在地。
陆山民一鼓作气,使出全部的力量一脚踹在吴峥腰眼。
这一脚的力量虽然不至于让他受到重伤,但此处地势倾斜,整个人如滚筒一般朝山下滚去,撞断一路的灌木,咕咚一声落入十几米高的草丛里。
陆山民一脚踹出去之后没有丝毫理会,瞬及噗通一声跳进溪水里,疯狂的喝水。
“陆山民,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下贱的混蛋,我吴峥不将你碎尸万段就不姓吴”。山坡下,传来吴峥的怒吼和谩骂。
陆山民充耳不闻,快速贪婪的喝水。
吴峥气得七窍生烟,抓住山腰的藤蔓疯狂的往上爬,浑身散发出野生发疯似的野性,强壮的肌肉高高隆起,在巨大肌肉爆发力之下,一步能向上跨出去三四米,很快就攀了上来。
刚探出头,忽然心头一紧,头顶黑影袭来,一块脸盆大的鹅卵石从天而降。
“砰”!“啊”!
经过溪水经年累月冲刷而成的鹅卵石,硬度丝毫不逊色与花岗岩,这一击打得结实,直接将他砸落谷底,直挺挺的躺在那里。
陆山民看着断成两半的鹅卵石,也是震惊不已,震惊得情不自禁冒出一句马嘴村的脏话,“驴艹的脑袋,真他娘的硬”。
陆山民并不觉得这一击能要了吴峥的命,也并不认为趁机击杀就能得手。
什么是金刚,深入精钢、刀枪不入。哪怕是半步金刚,哪有那么容易击杀。
发完感叹之后,陆山民再次猛喝了几口,在溪水里快速的来了几个来驴打滚儿。
溪水洗刷掉身上的盐渍,浑身清爽,精神抖擞,整个身体都轻松了。
作为一个向来有自知之明的人,陆山民果断再次逃窜,先是收敛气机往山上跑,然后折返从另一个方向往山下跑。
奔跑之中,他再一次深深意识到老神棍自吹自擂的世外高人没有丝毫水分,那些曾经令他嗤之以鼻作呕的歪理邪说比珍珠还真。
从这一刻开始,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在潜意识里,他彻彻底底改变了对老神棍的印象,那个邋邋遢遢满嘴黄牙令人讨厌的腌臜老头儿,有了几分光辉伟岸的形象。
被折腾了一晚上,十多个小时,哪怕吴峥心智如铁般坚定,也控制不住暴走。
有句话说得好,女人无所谓坚贞,只是受到的诱惑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太低。
同理,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心智坚定,只是看受到的打击够不够大而已。
暴走的吴峥再次翻山山坡,已经没了陆山民的身影。
在发出两声震天的咆哮之后,低头快速喝了两口水,寻找踪迹再次狂追,往山上追出去一段距离,才发现陆山民已经折返朝山下而去。
刚才的盛怒竟然影响到了他的感知,竟然没有察觉到陆山民隐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