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凄凉。
哪里有锣鼓喧天,哪里就有苦雨凄风。
哪里有欢声笑语,哪里就有鸟啼花怨。
同样是下了一场大雪,天京的雪,格外的悲凉。
天京的冬天很冷,韩家人的心更冷。
原本古朴大气的别墅,改换了黑布白纱。
白底黑字的花圈从院子大门口成八字形一路排开,延绵出去,一眼望不到头。
两排花圈中间的路上,一色黑衣装束的人群,打着黑伞,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人说话,连走路都很缓、很轻,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人很多,但却安静得可怕。
大院门口,满眼血丝、嘴唇干裂的韩承轩,机械的向前来吊唁的人点头表示感谢。
一旁的陈北天,一身黑衣、黑裤、黑皮鞋、黑领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眼中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别墅里,宽敞的大厅清空了家具,变成了巨大的灵堂。
灵堂的四周,摆满了花圈。
灵堂正中央,挂着一张大幅遗照,一个长发披肩、双眼淡蓝、面带微笑,露出一排洁白牙齿的漂亮女孩儿。
遗照的正下方,是一具冰棺,里面躺着的正是照片上的女孩儿,只不过她此时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看不见那双卡姿兰带般的漂亮眼睛。
韩彤换上了一袭黑衣,站在冰棺一侧,双眼红肿,泪水无声的留着。
她的旁边站着韩承林、韩承宇、韩欣、韩淼、韩承杰等与韩瑶同辈的韩家子弟。
冰棺的旁的地上,左右两边分别跪着两个身着孝衣的小孩儿,是韩瑶堂哥堂姐的孩子。
四个小孩儿年纪都不大,大的八九岁,小的只有五六岁,但是都很有教养,每来一位吊唁的人,他们都会很礼貌的回礼。
整个灵堂,韩家上一辈,除了韩彤,其他人都没有出现。
今天来了很多人,政界、商界、文艺界、学界,很多平时只能在电视新闻上看见的人,今天都来了。
有真心实意感到难过的,有碍于面子来走过场的,也有借此机会前来拓展人脉的。
有惋惜悲伤流眼泪的,也有强行揉红眼睛挤眼泪的。
整整一天,前来吊唁的人没有停止过。
“小师妹”!
一声哽咽的喊声打破了灵堂的寂静。
贺章快步走到冰棺前,看着犹如熟睡般的韩瑶,泪水夺眶而出。
“小师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韩家人默默的朝贺章鞠了个躬,韩欣和韩淼抹着眼泪低声抽泣。
“怎么会这样”?贺章抬头看着韩彤,在场的韩家人中,他只见过韩瑶这位小姑。
韩彤神色看起来很平静,但眼泪一直在流淌。
“谢谢你能来送瑶瑶”。
贺章哽咽抽泣,双手放在冰棺上,“小师妹,三师兄来看你了、、、陶老师说他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让我代他老人家来看看你、、、大师兄和大师姐正在从东海回来的路上”。
“小师妹、、、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小师弟还没回来呢、、、、、、”。
贺章扶着冰棺泣不成声。
韩彤转过身去,紧闭双眼,但仍然关不住破闸的泪水。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灵堂的响起,魏无羡满眼通红的走向冰棺,在离冰棺前一米左右的位置又突然停下。
“贺章,你告诉我,里面躺着的不是瑶瑶”。
贺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猛的一把扑进魏无羡的怀
里。
“二师兄,我们没有小师妹了”。
魏无羡全身一颤,泪水哗哗流出,“不可能,这不可能,整个天京,整个华夏,谁敢动韩孝周的女儿!谁敢动小师弟的未婚妻!谁敢动我魏无羡的小师妹”!
“谁敢”!!!!
一声吼声响彻灵堂。
魏无羡看着韩彤剧烈颤抖的后背,问道:“韩彤!你不是很牛逼吗?你告诉我,整个天京,整个华夏,谁敢动你的侄女儿”!!!
“韩老二,你说,你不是最疼啊瑶瑶吗”?
韩承林眼中泛着泪花,朝魏无羡鞠了个躬,“瑶瑶去玉林山赏雪,失足摔下了山”。
“我不信”。魏无羡抱着痛哭的贺章,哽咽道:“我该怎么向小师弟交代”。
“别在我面前提他”!韩彤没有转身,背对着怒吼道:“他是罪魁祸首!为了他,瑶瑶流了多少泪,受了多少委屈!为了把他从看守所救出来,在烈日底下暴晒了一整天,求了多少人!失眠了多少个夜晚!为了等他,天天站在大门口,刮风下雨、大雪纷飞,一站就是一整天”。
“他呢”?“他做了什么?瑶瑶流泪的时候他在哪里?痛苦的时候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