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走了回来,嘴角挂着鲜血,眉骨的一道口子深可见骨。
陆山民并没有怜香惜玉,拉着海东青的手向火车站方向走去。
这一次,他并没有通知张常林收尸,并不是不给他这份功劳,而是不想给他找麻烦,随着后面的人出现,很可能已经能够牵涉到他们,这对于张常林来说不但不是功劳,反而是一场灾难。
就让他们自己派人来收尸吧。
欧阳胜男扛起行李,跌跌撞撞跟在身后,眼里满是怨恨。
等到下一列绿皮火车,天已经将黑。
上了车,欧阳胜男实在扛不住了,放下行李,一坐下就睡了过去。
她没有再梦见公子,而是梦见自己深处地狱,全身的每根骨头都在疼,四处都是拿着棍子抽他的人,怎么躲都躲不掉。
这一觉,她睡的时间要长一些,不过也只有一个多小时。
旷野一片漆黑,唯有一处有点火光,远远看去,像是鬼火一般。
陆山民牵着海东青的手,在他的死皮赖脸之下,海东青现在已经不再拒绝。
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夜色星空下,别有一番情绪在荡漾。
欧阳胜男则依然是扛着行李在身后,虽然睡了一个多小时恢复了些体力,但身上的伤让她觉得行李格外的沉重,她知道,自己活不过今晚了。
只是她不明白,杀自己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为什么非要这么折磨她。
火光越来越近,已经能隐约看见个黑影蹲在地上。
欧阳胜男放下行李,开始一步一步的调整气机,她虽然知道死到临头,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燃烧起熊熊战意。
黑影背对着三人,半蹲在地,看佝偻的身形,应该是位岁数不小的老人。
老人一边烧着黄纸,一边念念有词,在旷野无人的黑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陆山民和海东青站在几米开外停下了脚步,欧阳胜男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先发制人,拼死一搏,这是渺茫活下来的唯一机会。
正当她准备冲过去发起悍然一击的时候,陆山民抬手拦在她的身前。
“老人家,这么晚了不回家,干什么呢”?
那人缓缓转头,身子却丝毫未动,整个脑袋像是被直接拧过来一般。
那是一张爬满皱纹的老妇人的脸,眼眶很深,颧骨突兀,在火光下若隐若现。
随着老妇人露出阴恻恻的笑容,皱纹被推在一起,层层叠叠,格外渗人。
“在烧纸啊”!老妇人的声音沙哑,像穿着皮鞋走在沙地上一样刺耳。
陆山民微微一笑,“这么大年纪,给你儿孙烧的吗”?
老妇人吱吱吱的笑出声音,像老鼠被人捏住了尾巴一样。
“对啊,一个孙子,两个孙女”。
陆山民呵呵一笑,“一男两女,这么巧”?
“无巧不成书嘛,我有个习惯,杀人之前,一定得先给他们烧点纸,免得到了阴曹地府没钱用”。
陆山民哦了一声,“这么说来,你倒是个有良心的人”。
老妇人咧嘴吱吱吱的笑,露出一排黄灿灿的金牙,“你知道活人和死人最大的共同点是什么吗”?
“是什么”?
“钱啊,活人爱钱,死人也爱钱。我是担心他们没钱用会变成孤魂野鬼来缠着我”。
陆山民笑着问道:“既然这么怕鬼缠,干嘛还要杀人”?
“哎呀,刚才不是说了吗,钱嘛,我怕鬼,但我更爱钱啊”。
陆山民非常认可的点了点头,“能告诉我是哪一家吗”?
老妇人眯着眼,完全看不到眼珠子,“不合规矩呀”。
陆山民拍了拍衣服口袋,“规矩在钱面前算个屁啊”。
老妇人盯着陆山民的口袋,嘿嘿一笑,“杀了你,你口袋里的钱,还不一样是我的”。
陆山民叹了口气,“这么说来,没得谈”?
老妇人嘴咧得更开,半蹲的身子缓缓起身,随之身上的金属声哗啦啦的作响,她的腰间挂了一圈小刀,半指长,挂得密密麻麻。
陆山民顺着小刀往下看,老妇人小脚尖尖,不禁感慨道:“真是个稀罕的老古董”。
老妇人问道:“还有什么遗言可以继续说,全部说完了,死后就不会变成厉鬼”。
“你知道东海神鹰吗”?
“不知道”。
“听说过陆山民这个名字吗”?
“没听过”。
陆山民一阵无语,“哪里冒出来的老古董,平时就不了解下时事吗”?
“我只是个农村老太婆,对外面的事不感兴趣”。
陆山民又问道:“那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