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娥给许娇娘倒了一碗茶,行了一个上午的路,她原本也是极其口干,撩起衣袖,端茶喝了一口,顿时感觉一股淡淡地清香入鼻子,点了点头,道:“难怪夫君如此开心,原来是伯乐相马,自得其乐,这茶确实煮的可以,毫不逊于夫君煮的。”
“是么?”
路天明听许娇娘夸赞他人,竟毫无愠色,且是哈哈一笑。“神泉之水所煮出来的清茶,当多饮几碗,对身体大有裨益。”他说完,望了望许娇娘身后,问道:“咦,恒生与顾直呢,他俩又跑哪去了?”
“他们呀……。”
许娇娘玉手微伸,指了指前面的小山坡,无奈道:“不是在那么,跟顾直在斗蝴蝶呢,以他性子,若让他安分的坐下来喝碗茶,岂不是要先缚手缚脚了。”
路天明摇了摇头,他也是知道的。
一旁刘吉起身,道:“我去看着他们。”
路天明摆手,示意他坐下,道:“无妨,由他们去吧,待会带上些茶水,让他们在马车上吃些干粮便是了,我看时辰也不早了,倒不如我们动作快些,吃完早些赶往清净观了。”
刘吉听他这般说,自当听从,点了点头,从包裹中拿出干粮,放在桌子中央,又提起桌上茶壶,给路天明与许娇娘添了茶。
完后,再往自带的羊皮水袋中盛了一些茶水,为接下来的行程做好了准备。
有诗云日:“东边日出西边雨。”
离了花山镇,这边的官道上却没有了半点的阴雨天气,虽然云层看似低沉宽厚,但此刻清风柔和,温度适中,适合远途旅行,为了避免耽误时辰,尽早赶到清净观,众人草草地吃了一些干粮,饮了一些茶水。
半刻钟之后,众人饮过茶水,干粮也吃的差不多了,路天明让刘吉取来五两银子,又叫了一声茶棚老板,道:“吴老板,茶钱搁在桌子上了,我们还有事,急着赶路,便不再叨唠了,若有机会,下次再来喝你煮的茶。”
老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钱,白花花的一定,足有五两,比他一个足月有余的利润还要多,忙追了出来,憨笑着道:“路老爷给多了,区区几壶粗茶,也就值几个铜板罢,用不了那么多,再说小人怎敢收您的茶钱呢,若是让十里八村的相邻知晓,岂非说我作贱了不可。”
“收下便是了,区区五两银钱而已,也不是很多,是你辛勤劳作理该应得的,你这茶煮的,值这个价。”路天明回头笑了笑,望了一眼破旧的茶舍,又道:“余下的,若不嫌少,亦可再修缮一下茶棚,让更多路过之人,有个良好的歇脚之处,老板这茶舍,着实简单了些。”
他把简陋说成简单,是给了吴老板的颜面,像他这样身份的人,虽然经常在外面行走,却是第一次,进到如此简陋的地方。
“路老爷这般贤德良善,既然是如此,那小人只好厚着脸皮收下了。”
老吴嘿嘿两声憨笑,湾身点头,把银两揣进了袖兜里,又道:“前方到广寒山山道崎岖,林深叶茂,常有豺狼虎豹出入,近日似有鼠辈宵小猖獗,望路老爷与刘管家倍加多心,一路走好,改日若是得空,再到茶舍品茶。”
“多谢老吴老板提醒,我们自当小心。”
路天明跨上高头大马,扬鞭策马。
跨在马背上,路天明不由内心细想:“这老板着实心地善良。”
众人整装出发,刘吉驾着马车前行,路天明骑马走在后面,在才踏出几步,突地又勒住缰绳,回头朝茶棚老吴说道:“对了,我刚才进来时,看见舍中有一株春兰,花貌微黄,已然失了艳泽,兰乃是花中君子,品行高洁,喜爱干净,望吴老板您能且行善待之。”
许娇娘酷爱兰草,府中后院中便亲自栽种了许多株,满园子的春兰,此刻已绽开芬芳,路天明爱屋及乌,自然有一番珍惜爱戴。
“小人记下了。”老吴摸着头,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春兰是他那日从深山幽谷中路过,移植到茶舍中,为的便是让行途中坐下来歇脚时观赏,此刻被路天明这边一说,到底真有些自惭形愧。
……
路天明等一行人休息了一段时间,又吃了干粮,喝了清茶,迎着春意柔风,此刻精神竟然清爽,那马儿吃了草料,也恢复了体力,似有驰骋千里之能,刘吉扬鞭策马,甩着缰绳,奔走的速度,要比之前快了许多。
又走了一段,约莫五里的路程,一眼望去,木莲山山脉境处,连绵起伏的群峰卧谷,如一条修长巨大的盘龙,躺卧在天地之间。
此刻风稍稍变得急促,迎面打来,唰唰地响声,衣裳迎风猎猎作响,官道逐渐窄小,零落的枯枝败叶,在风中飘摇起舞,荡起一片残叶浪潮。
一行人逆风前行,速度才稍稍地放慢了一些。
突然,从高耸于苍穹天际上空的厚云里,传来一声闷雷,低沉浑厚,声慢悠长,如石头落入深潭中,缓缓地冒出水泡一般。云中现出一片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