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周府
一个单独的院子里,竹树蒙翳,景物阴森,横藤杂草,绿苔幽石,隐隐之间,有一种衰落和萧索。
只是这萧瑟之景却是被四周守卫的虎背熊腰的汉子们的气血冲撞的凄凄惨惨,这种萧瑟的意味好似是个笑话,显示出一种人定胜天的精神与意志。
正堂中,木榻上,这周府的主人周士文昏迷不醒,朝阳自小窗而入,照出他眉间的黑意,哪怕是生机勃勃的朝阳也好似无计可施。
形如枯槁,面色苍白,已是伤神入骨,药石不可救。
屋中周长玉从木榻上坐起来,看着窗外,霜风西来,梅影横瘦,竹阴展新,清辉落下,远远看去,或大或小,影子斑驳,疏疏如残雪。
这些全都落在了侍立床榻旁边的吴管家的眼中,暗自点了点头。
繁花覆地,幽竹松声。曲折芭蕉弄影,苔重绿湿阴浓,显示出一种天意不可违的意味。
一时间屋内的草药味似乎更加浓了。
这时从院外进来一个汉子,进来先是看看了吴管家,而后来到周长玉身边,俯身附耳。
周长玉越听眉头越皱,最后眼中露出凶光。
这时吴管家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了,如果不出他的意料,定然是那周好又来闹腾了,事实也是如此。
为何这吴管家能猜到此事,自然是他以前边处理过此事,因为这周好是周员外的近亲,所以每月月初周员外便会给他十两银子的历钱。
而且今日也是给这周好历钱的日子,看来这周好又是想要长历钱了,否则以周好那吃喝玩乐的花销缺钱的劲早就拿着钱逍遥了,那还会在周府逗留半分。
当然,其实一个月以前是每月五两的历钱,而为何增加到十两,自然是这周好不知从何处听了何人的教导。
被人教唆,如果每月不给他十两银子做历钱,那他便将此事扬出去,就说这周大善人,就是个伪善人,腰缠万贯却不救济亲戚,定然让他身败名裂。
这周好好似就是认定这周员外是个大善人,而且还是个腰缠万贯的大善人。
正在吴管家思量之时,这周长玉开口朝他问道问道:“吴叔,想来你也知道今日此时之事,你看这周好如何处理的好。”
“此时此间周府,是公子您当家,您说如何办就如何办。”
听此,周长玉眼中波光流转,凶意崭然,开口道:
“好,既然吴叔如此开口,那此事侄儿便做主了。只是还需吴叔同我一同出面。”
而后周长玉转身冲周三周四开口道:
“周三周四你们二人去李管事那领上两千两纹银去知县府,就告诉他我周府买一条人命。”
随后便与吴管家一同出了房门,同时身后还跟着八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一看就是练家子。
一行十人穿过楼阁与山石,向这西角门处走来。
一行人还未来至西角门,未见景,便有声。
“告诉你们,你们知道我和你们周员外什么关系嘛,就你们这群下人还敢拦我,待会我便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是以下犯上的后果。
还有,告诉你们我周好说一不二,今日没有五十两银子的历钱,不,没有一百两银子的历钱,我便不走了,让你们这群下人知道知道,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
其声音之嚣张,虽未见其景,但便能使使人在脑海中映出其画面。
众人来到西角门处,果不其然,如众人脑海中所构建的画面。
但见一人,青白脸膛,两道短眉毛,一双三角眼,穿着一身青,歪戴着帽子。
倘若只是长相如此,虽说令人看着不顺眼,但若品行端正,也是会受到人们的尊重,但若品性乖张,跋扈,让人看着真是恶心。
毫无疑问这周好便是一个如此之人,外貌歪瓜裂枣,品性极端恶劣之人。
只见这周好对着守门的老汉与小厮,指鼻子瞪眼的,破口大骂,宛若泼妇骂街。
当然这要是再来个吹胡子,人世间嚣张的表情就全了。
这周好似乎也看到了周长玉带着众人来了,便停了嘴,止住了手,当然亦或是这周好骂累了,想要休息休息,待会再战。
周好这一停嘴,周遭便陷入了寂静。
周府众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
大约几十个呼吸后,这周好开口了,只是一张嘴还是透着一股子嚣张的味。
“吴管家你看今日之事如何了断。
你们周府耽误我这几刻钟,可是损失了我不少钱财,不是我骗你,吴管家你要是不信,去那顺运赌坊去打听打听,我周好周老爷可是在那赌坊内,分分钟入囊几十两纹银,不,是几百两纹银。
我周好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不要你们多了,你们给我一百两纹银就行,是每月一百两纹银。”
这周好抠鼻子,歪嘴的朝周长玉身后的吴管家说道,直接无视了周长玉。
“周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