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1604年出生,现在才36岁,正值壮年,自他就抚,逐步扫清原来同属十八芝的弟兄,最终在1635年除掉刘香后,海上势力达到顶峰并约束沿海其余小股海盗,明廷升任他为福建总兵,每年从海上获得银钱无算,陆上又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名分,江南绅士多与其有勾连,沿海官员对他手中兵马有所顾忌,多加示好,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泉州晋江安海镇(又名安平)郑氏宅邸。
“大哥,魍港回来的商人们传来的消息,有一伙短发汉人海盗拿下了魍港,赶走了荷兰人,这伙人在魍港北新建了一座新港,咱们泉州前几天刚传过来热水瓶和其它琉璃器也是新港卖出去的,听说新港人还自称宋人汉民后裔。”
郑芝龙闻言拿起手中的玻璃杯问道:“好胆色,敢和荷兰人起冲突,但他们在这东南海面行海盗劫掠之实,竟然不前来拜会我家,还有其他消息吗?”
“据咱们陆上五商接触外省商人传来的消息称,来自咱们福建的船只曾向外省贩卖这些新港货物,都是快速交割,不留名号,收了金银就走,外面传言猜测是哪家的都有,其中关于咱们晋江张氏传言最多,我查了他们船只的出港记录,时间也和最早在邻省贩卖新港货物的时间较为吻合,漳州白石丁、杨、林三家和月港郭家也是最早一批接触宋人的,听三哥(郑芝莞)说他们泉州这几家,大摇大摆的从海上回来,带来的尽是新港宋人的奇物,获利颇丰。”
“老五(郑芝豹),你和老四(郑芝凤)去将张安兴找来,咱们试试这老家伙,看看外边传言是否为真,另外白石林氏女嫁给给你二哥(郑芝虎)生儿育女,如今阿虎的大儿子郑翼也不小了,回头你带他去白石问问林氏。于情,你二哥早年剿灭刘香战死,留下你嫂嫂带着五个孩子,虽说她是林氏偏支,但好歹也是与我们家有些沾亲带故,于理,我郑家一声令下,他就做不了这海上的生意。就此直言说道一番,他家定然全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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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安兴带着张安波乘船一同来到安平郑氏老巢,张安兴一进门就恭敬道:“郑老爷,不知您此次找我来所为何事?若有差遣,不论大小,定不推辞。”
“坐,来人,看茶。”
接着郑芝龙转头和煦道:“张安兴,咱们也算是乡人,也都是走海多年的人家,你说说你家靠我令旗行走海上这些年,避去了多少海盗劫掠,如今我正值当打之年,可远还没到老眼昏花的时候,海上些许风吹草动可是逃不过我的眼睛,你难道就没什么想要和我交代的吗?”
张安海作揖:“匆忙前来,不知道您说的是何事?这些年我张氏承蒙照顾多年,来年令旗供银,我张氏定然翻倍上缴,以报多年乡里庇护之情。”
郑芝龙不缓不急的让下人拿出热水瓶等新港货物展示给张氏两兄弟看,张安平和张安海对视一眼,心里道一声‘果然如此’!
“现在,你们还没什么说的吗?”
张氏二人连忙起身跪下,由张安波按照来时商量好的对策应对。
“总兵老爷,此物确实是我等从海上贩来,当时我家船只搁浅,碰巧那些宋人也在不远处搁浅,于是双方便打了一回交道,本就是萍水相逢便交易了一番。也是后面才知晓他们竟然在大员建了商馆,听说还与漳州不少海商有所往来,我家还正准备再组织船只前去采买。”
“果真如此?”
“不敢有所隐瞒。”
“那你们先回去吧,若被我知晓有所隐瞒那张氏以后就别想着插手海上生意了,到时候哪怕是泉州刘知府给你们求情都不行。”
张家二人走后,郑芝豹上前道:“大哥,我看着老小子必定有所隐瞒,怎么可能如此简单,要不要查下去?”
“查下去也难查到,他家每年上供给文官的钱也不是少数,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你和老四立即乘快船前往白石,查探清楚新港的具体情况,新港和荷兰人打起来,定然会波及我们今年的生丝和瓷器等贸易,这官当的有利有弊,如今正值江南水患,我们也不好在海上妄动刀兵引起上面猜测,要是以后局面不可控制我们可以试试为两方调解平息海面恢复贸易。”
郑芝龙思索片刻后又吩咐道:“着人联系一下在濠镜的西班牙传教士,让他传递消息,我们要和西班牙人谈谈今年的贸易份额。另外召集海五商,暂停其他事务,船队前去新港采买货物回来贩卖,若是得利丰厚,便试着和他们签署合约,这东南之地所有的奇货以后只能我家采买后转卖出去,否则没有多少家海商敢出港和他们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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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港半夜。
“稍息,立正!”
“咱们今晚要执行特殊任务,去给魍港运送物资,下面我点到名的民兵出列。马仲灏、马季材、闵志、侯澄、杨世鑫,你们五人配合参加今晚的行动,马氏兄弟,你们刚来,按说得让你们熟悉熟悉才好调动你们,但眼下最熟悉魍港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