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阳城县衙中,一个胡人将领正在和他的部下胡吃海喝,“冯先生,这次段罗睺他们要是能将蒲生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干掉,你当是首功,我回向杨群将军给你请功的,到时候美女金钱高官厚禄随你挑随你选......”说话的正是山阳县的守将桑罗合,此君是羯人,所以面貌跟恶鬼夜叉一般。
“将军,莫要小看了蒲生此人,我听说蒲生已经洗心革面,早已不是当初的蒲家废物了,说不定早已经是蒲家小霸王了......”一个汉人谋士面带忧色,“万一,我是说万一,要是小霸王身边有能人,识破了我们的计谋,那样的话,我担心我们会没吃肉反而惹了一身骚......”
“嗳,冯先生,你大不必为此担心,就算他身边有高人,识破了你的计谋,但是我们也不必害怕......”桑罗合喝了一口酒,然后笑着打断了冯天宝,“蒲家小崽子只带来了千把人,而我军在山阳驻有四千人,就算他侥幸过了一线天,要是到了山阳城下,我桑罗合就教他什么叫战阵之道.......”
看着自信满满的桑罗合,冯天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这个桑罗合.......”冯天宝可是听说了不少关于蒲生的传说,作为一个合格的谋士,他深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虽然蒲生那边对己方并不熟悉,但是对于蒲生的变化,他还是略知一二的,能做出“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吱声”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传闻中的纨绔废物吧。
就在桑罗合和冯天宝各怀心思的时候,一个士卒噔噔噔的跑进来,“报,报告将军,蒲生,蒲生他们从一线天过来了......眼下他们已经兵临城下了......”
“什么,小崽子竟然过了一线天,来到山阳城下了?”本来已经有几分醉意的桑罗合一下清醒了不少,他蹭的一下站起来,“传我的命令,点起人马,随本将出城,去会一会蒲家的独眼小子......”
“将军,敌寇只是初临城下,您大可以在城楼之上观瞧蒲家小子之后,再作决定......”冯天宝一看醉醺醺的桑罗合要出城接战,当下就出来阻止。
“好了,冯先生,你不用劝了,我意已决......”桑罗合摆了摆手,示意冯天宝不要说下去,“既然蒲家独眼小子敢来找死,那今儿某就满足他的愿望!!!!”
冯天宝一看,暗叹一声,这下子怕是要出大问题了,这个桑罗合是个典型的羯胡人,性子上来了,完全不听劝啊。
再说桑罗合点起了两千步骑,就气势汹汹杀出了山阳城,等他出城以后,发现城外果然列着一支军队,桑罗合虽然是胡人,但也久经沙场,他一眼就瞧出这支军队,与以前他认知中的氐族军队有着很大的不同,这支千把人的部队排列有序,很有章法,显然是受了高人指点。
桑罗合再看向对面,就看到军阵正中,有一黑衣黑甲的大将端坐在一匹乌骓马之上,这员将领头戴甲面,看不清容貌,不过看他的战马却是一匹真正的宝马良驹,再看他手里的那根马槊,一瞧就是精钢打造,桑罗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的力气得有多大啊。
虽然被对方吓了一跳,但是桑罗合却自恃是主场作战,他用枪指向对方,“前面何人,报上名来!”
“我乃是正西大将军,雍州牧,代领秦州刺史蒲洪蒲大将军麾下牙门将蒲生,蒲长生.....”甲面下传来一声大喝,“兀那敌将,可是桑罗合?”
“哎哟?原来你是蒲家独眼小儿啊?”一听对面黑甲大将竟然是蒲生,桑罗合顿时来了兴致,“蒲家独眼小儿,某正是桑罗合!怎地,你活得不耐烦了,像急匆匆的去跟你的两个伯父团聚?要是想去见十殿阎君,某家可以送你一程!”
桑罗合说的两个伯父,正是蒲洪的长子和次子,他们都死于石虎之手,显然桑罗合这是在打心理战,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对面的蒲生根本不予理会,他只是端了端马槊,“桑罗合,别说那些没用的,小爷我就问你一句,你敢不敢与我在阵上单打独斗?”
“这有啥不敢的?就怕你学艺不精,死在了某家的铁矛之下......”说着他猛然催动胯下的战马,奔着蒲生就刺过来,对面的蒲生也提起马速,握紧了槊杆,就直刺了上去,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蒲生的马槊明显比桑罗合的铁矛要长不少,双方一下就分出了胜负,面对着有功夫底子的蒲生,桑罗合下场十分悲催,蒲生的槊尖狠狠地刺穿了桑罗合的甲胄,锋利的槊尖迅疾将他的护胸甲刺破,轰然刺透胸骨、内脏,直达后背,“噗”地一声,自后心刺透出来。
桑罗合的脸上,现出不敢置信的痛苦神色,手中一松,那杆铁矛重重摔落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他的眼神,茫然地看着面前魔神一般的蒲生,想不到自己戎马半生,竟然死在了一个初出茅庐的“独眼小子”之手!
桑罗合既死,蒲生也没有废话,他直接用力将桑罗合的尸体穿在了马槊之上,大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