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萧如薰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袁黄便饶有兴趣的看着萧如薰。
“何事?”
“您说,大明朝发展到如今这无官不贪,无贪不官的地步,甚至到了这掏空国库的地步,究竟有没有这官俸太少的原因呢?如大宋那般高薪养廉的方式,到底可不可取呢?”
萧如薰这一问,可就是把袁黄给问住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来回踱了几步,缓缓开口道:“此事,老夫的确不怎么好说,但是平心而论,就太祖定制的那些官俸,的确是历朝历代以来最低的,历朝历代都没有我大明的官俸那么低,以至于官员仅仅凭着官俸甚至都养不活家人,这一点,的确无话可说。”
萧如薰也点了点头:“太祖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才定制了那么低的官俸呢?而且二百余年从来不变,真要做个清官,那真是连家人都养不活,又怎么能怪那些为了养活家人而捞一点钱的官员呢?比起文官,我等武将的俸禄赏赐算是优厚的可是手握重权的文官居然只有那么一点点可怜的薪俸,这要换作谁,怕是都想不开吧?”
袁黄对此不置可否。
“先帝的是非曲直,非我等臣下应该议论,只是平心而论,如此低的官俸,的确是导致目前官场风气败坏的一个重要因素,也是导致官商勾结权钱交易的一个重要诱因,老夫活了那么久,也不会把人人都当成圣人去看,更多的还是俗人,哪怕读了书做了官也不至于连饭都不用吃了,若要俗人不爱钱,那是万万不能的,世间只有一个海笔架。
但是,真要说高薪养廉就是对的,那也不见得,人的欲望是难以填补的,好比一只老鼠,你给它吃饱了,他就不会去咬粮食咬木头了吗?不见得吧?前宋官员薪资如此之高,也不见得就廉洁到了哪里去,总而言之,以老夫这一甲子的所见所闻来看,高薪不一定能养廉,但是低俸一定会催生贪腐,毕竟人总是要吃饭的。”
萧如薰点了点头,给自己斟了一杯热茶,慢慢的饮着。
有了水师长官们的带领,水师官兵们也就放开了,一起度过了销魂的一夜,大家也还是在乎战友之情的,让没有尝过女人滋味的弟兄们先上,尝过的后上,以此类推。
虽然杀了太多,但是明军在对马岛上还是活捉了六百多个青年女人,入夜之后,明军士兵自觉的排队,平均十个人分到一个女人,大头兵们一个接一个的进入到小黑屋里面享用他们的胜利果实,整个岛上颇有春暖花开之景色,煞是好看。
只有邓子龙带着自己的侄子还有家里的亲兵坚持巡逻,没有参与进去,巡逻到士兵们放松之所时,看到一个一个脸色奇怪瘫在地上颇有回味无穷之色的士兵时,邓子龙就气不打一处来,真的很想上前暴揍他们一顿。
本来邓子龙就不是很喜欢军伍里的这种习俗,自己也不允许自己的部下去做,但是今天大概是看着陈璘带头了,他的部下也不听命令了,违抗他的命令来到这里享受胜利果实,听到屋中女子的哭泣之声,邓子龙对着紧紧拽住自己的侄子邓显武怒喝道:“战场杀敌是吾辈职责,战场之下如此对待俘虏,岂非是禽兽之举?!”
邓显武无奈道:“大家都是当兵的,平时根本没有机会找女人,现在是难得的机会,而且,而且陈总兵都答应了,叔父,还有很多弟兄都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战死,有这样的行为,也是人之常情,若是强行阻止,恐乱军心,不利于战。”
邓子龙狠狠瞪了邓显武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恨恨的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一早,陈璘召开了军事会议,会议的内容是昨天晚间萧如薰送来的命令。
“萧提督指示,我等需要在正月二十三日,也就是明日午间之前抵达釜山港,对釜山港内倭寇水师进行进攻,歼灭之,彻底切断倭寇海上退路,将釜山四万倭寇和另外数万倭寇青壮困死,争取不战而下,诸将须谨记!”
“诺!”
水师诸将齐声应诺。
陈璘又吩咐道:“大军主力出师釜山之时,还需留下部分战船留守对马,看管俘虏,警惕倭寇本土而来之船队,本将决定,将此任务交给邓子龙副总兵,邓副总兵,接令!”
陈璘递上了一面令旗,邓子龙跨步上前,接过了令旗。
“邓副总兵,严守对马岛,若有倭寇船队自倭国本土而来,需将之全部歼灭,不使一艘逃窜回归,本将还会留下两只蜈蚣船给你,用以追敌,你能办到吗?”
邓子龙严肃道:“末将必效死力!”
“好!诸将立刻回去整顿军队,整理战备,明日清晨天明之时扬帆起航,正午之前抵达釜山港开始总攻!!”
“诺!”
水师诸将立刻前去准备,相较于前一日的浮躁和狂暴,今日,邓子龙明显感觉这些人身上的狂躁气息减弱了不少,深谙个中的道理的邓子龙也只是叹息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尽心竭力的尽好自己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