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
善于用兵的人,敌之气锐则避之,趁其士气衰竭时才发起猛攻,就是正确运用士气的原则。谓治气者。
这是孙子兵法军争篇所说的用兵之法,卢植熟读兵书,自然是也知晓其中的道理。
“我关心的并不是什么名誉。”
卢植抬起手,止住了几人的劝阻,他在思考着如果许安亲自领兵突阵,他调集部曲能够成功围杀许安的可能性有多大。
许安此时亲自领军冲阵,这个时候其实也正是汉军反击的最好时机,只要能够斩杀许安,那么战场的局势瞬间便会发生改变,胜利的天秤将会彻底偏向于汉军这一方。
但如今冀州汉军的右军失利,正在溃败,而冀州汉军的左军也收到了卢植的信号,按照预定的计划,向着浮桥处撤离。
而黄巾军的左右两军皆是派了援军过来帮助,如果此时放手一博,选择围杀入阵的许安,必然会延误撤退的时间。
到时候黄巾军左右两军的援军皆至,结果汉军没有成功斩杀许安,那么汉军必定将会被围困和包围住,到时候等待汉军的便只有败亡一条路可走了。
而且能够成功围杀许安的概率实在是不高。
黄天使者的战斗力早在光和七年之时,太平道的领袖还是张角之时,卢植就已经是领教过了。
那些悍不畏死的黄天使者给卢植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也正是因为此,卢植将太平道视为了邪教,视为了洪荒猛兽,对于太平道的教徒也再无一丝怜悯。
当初张角挑选的黄天使者标准是信仰虔诚的太平道道众,身体健康,可以披挂甲胄,服从军令。
而如今许安麾下的这些黄天使者,更甚于张角时期的黄天使者。
许安麾下的这些黄天使者却是经过长时间的磨砺,五年的积累,一千五百名黄天使者,无一不说百战的悍卒。
他们不仅在战场之上经历了残酷的搏杀,平日间他们还需要经历严苛之际的训练,相比武卒的两日一练,黄天使者一个月只有八天的休息时间,其余的时间都在接受着训练。
军阵、武艺、负重、耐力,他们的武备虽然不如西园禁军的上军营,但是若真的作战,同等数量的黄天使者绝对能正面击溃西园禁军的上军营。
之前的鏖战之中,卢植就已经是注意到了这支恐怖的军队。
何曼带领着黄天使者在瞬时间便斩杀了张南,击溃了他所派遣出战的汉军锐士。
张南的勇武在整个冀州军中都是能排的上名号的,而汉军锐士的战力更是毋容置疑,但是面对黄天使者,却是显得有些软弱无力。
现在一千多名黄天使者,还有许安的亲卫部曲,共计有近两千人的精锐部曲。
而何曼、周仓、龚都、白绕等一众黄巾军猛将的旌旗也树立在许安大纛旗的周围,这些都是绣衣使者收集的有名有姓的黄巾军将领,要想在重重的包围之下斩杀许安,难度根本不下于正面击溃追击而来的黄巾军大军。
卢植抬起手遮住眼光,眯起了双眼,身前喊杀声更甚,战鼓声震天,而许安的大纛旗正在快速的向前移动。
“传我将令,上军营排列军阵,不需要管其他地方,只需要挡住黄天使者突击即可,其余各营,趁黄巾军进攻中阵之机,加紧时间向后撤退。”
“韩猛、焦触,蒋奇、夏牟、淳于琼!”
卢植举起马鞭,重新恢复了果决,沉着冷静的下令道。
“各自回归本阵,按原定计划撤退,无论中阵发生何事,都不要理会,只管稳住本部即可。”
“诺。”
卢植话音落下,分立于卢植两侧的五将齐齐应诺,没有人再提出异议。
黄巾军的精锐被许安全部都调集到了中阵的位置,其余的汉军收到的压力自然是大减,正是加速撤离战场的良机。
“卢植的大纛旗正在退后!”
混乱的战场之上,有人高声的喊了一句,许安抬起头正看到卢植的大纛旗开始后退。
“还有多少步!”
许安擎着马槊,大声的询问道。
战场之上实在是太过于喧嚣,若是不大声说话,很难听清楚彼此的言语。
“只有一百步!”
负责观测的斥候大声的回答着许安的呼喊。
“一百步?!”
许安的目光越过了正在厮杀之中的一众军卒,看到了那面火红的犹如火焰一般的大纛旗。
那面大纛旗和他在葵城之时见到的大纛旗一般,同样的颜色,同样的制式,同样的高大。
大纛旗下,一名穿着绛红色战袍,头戴着将校鱼鳞铁胄的汉将,被一众军卒围绕着向后慢慢退去,在他的周围还有一名又名来回奔驰着,传递着军令,背插负羽的汉军信使。
许安心中了然,他知道,此人定然就是卢植。
就在同一时刻,被许安发现的卢植突然是心有所感,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