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兴起反抗的想法。
子不语怪力乱神。
其实对于什么所谓的天命、对于什么所谓的鬼神,曹操并不相信。
他相信命运从来都是掌握自己的手中,而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由天决定。
当初张角的身死,黄巾起义的失败,还有汉中张鲁的旧事都让曹操明白,那些事情都不过是蛊惑那些愚夫百姓的事情。
若是真的有鬼神,若是真的有仙魔,那么一统天下的始皇帝为什么无法长生不老。
为什么降而生商的玄鸟不来帮助殷商,为什么自称为天命所归的姬周最终被秦所灭,却不见所谓的仙神来援。
但是曹操坚信了十数年的事情,却是因为许安开始产生了动摇。
如果不是天命,如果是天生的圣人。
为什么许安可以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
为什么许安能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为什么许安能够引领着太平道走在他们所有人的前面。
那些制度、那些技艺,如何是凡夫俗子能够想到的。
“天命吗?”
曹操缓缓站了起来,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呢喃了一声。
莫非那许安真是天命所归?
莫非这大汉真的已经不可救药?
莫非真应了那句所谓的谶言所说
天地反覆兮,火欲俎大厦将倾兮,一木难扶。
天命
曹操神色阴沉,心中百转千回。
堂中众将皆是垂首低目、沉默无言。
“都抬起头来!”
曹操眼眸之中凶光闪现,堂中这压抑的气氛让他的心中无比的烦闷。
鲍信的灵堂就设在临淄之中,整个临淄因此满城戴白。
曹操平日里都穿着赤红色的战袍,但是现如今因为鲍信也换上了一身白袍。
曹操的声音低沉,声音不大,但是也惊醒了堂中的众人。
“都他娘的给我抬起头来,看着我!”
曹操而抬起一脚踢翻了身前的桉桌。
巨大的桉桌滚落于台下,也彻底惊醒了堂中的众将。
堂中众将闻言皆是抬起了头来,将目光聚焦在了曹操的身上。
曹操此时双目赤红,站于首座,仗剑而立,似要择人而噬一般。
如今的曹操早已经不再是那个跟随在朱儁、皇甫嵩麾下,带领着洛阳骑兵,初出茅庐的骑都尉。
洛阳宫变、朝政大乱。
联军讨董,关东诸侯作壁上观,唯有鲍信支持着他进军讨董。
荥阳一役,他惨败而归,死里逃生。
鲍信的弟弟鲍韬为了救他死了,资助他起兵的卫兹也战死了。
曹洪舍命相救,他如今恐怕已经是折在了阵中。
鲍信身被五创,但终究是杀出了重围,曹纯、曹洪最后也杀出了重围,夏侯渊、夏侯惇两人也是遍体鳞伤。
最后数万大军仅得百骑而归。
十数年来,他从曾经的骑都尉、历任将军、太守、刺史、州牧
曹操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在洛阳横行无忌的纨绔子弟。
天命?
去他娘的天命!!
“水师败了便败了,青州还在我们的手上!”
“不要去想东来郡,东来郡的明军大多都是公孙度麾下的辽州兵,少许明军的精锐,许安舍不得拿他们的精锐来攻城。”
“东来郡进攻青州的两条道路,我都已经设下了封锁,东来郡的明军没有办法越过封堵。”
“西线之战,才是决定胜负之战。”
曹操虎目含怒,扫视着堂中众将,被他目光扫过的众人皆是心中一惊。
就是身经百战的朱治都是忍不住心中一突。
朱治看着站在上首的曹操,眼神微凝。
他和曹操并不熟悉,只是相互配合攻下了青州。
他本以为曹操可能会想要放弃青州,但是却没有想到曹操竟然如此刚烈。
只是话是如此,但是西线千疮百孔,没有骑兵,只能是依靠着城池死守。
许安用兵诡异莫测,不动则已,动如雷霆,势若万钧。
繁阳奔袭战,皇甫嵩被生擒,而孙坚战死。
许安斩皇甫嵩于下曲阳河畔,以祭十数万死于下曲阳的黄巾军亡灵。
也因此取代了皇甫嵩,成为了当世兵家第一人。
人的名,树的影。
说不怕肯定是假的。
朱治根本没有半点信心胜过许安。
若是让他来选,他选择趁着现在明军还没有动作,立时领兵南下,放弃青州,退守北海国南部。
青州不可守,也守不住。
一旦东来郡的明军突破曹仁镇守的三城,那么到时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