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远洋贸易所得,除了象征性的从各国使臣的朝贡贺礼中选了几件纳入内帑外,其余的都归入了户部国库之中。
其中的各种禽兽之类,加上原本宫内的白象狮虎等,都被安置在了城西圈舍当中,可容士绅百姓观玩,自然也是收取一定费用,不过不多,只是用于维持而已。
对外的宣称就是开放御苑,与民同乐,京中百姓倒未必稀罕看什么兽类,但对与君共乐很有兴致,毕竟这也是天子脚下之民才有的待遇。
而且这些也不过是个开头而已,通商贸易往来才是真正长久之道,倭寇之患渐渐平息,海上贸易兴盛,沿海百姓已经开始以宗族为单位,筹备货物建造海船自发出海了。
靖海侯吴祯的海师,在清理完倭寇后就驻兵紧要的通商海口海峡,也确保了近海不会形成大规模的海盗。
这两年大明清剿山贼水寇,侥幸逃脱的如今都盘踞到海上了,做惯了无本买卖的人,是很难再融入寻常湖口之道了。
因而远洋,虽然获利巨大,但主要还是充实了国库,户部得了笔意外之财,多了腾挪的余地,许多地方的钱粮拨款也都可以酌情拨出,否则只能是一如往年那般继续拆了东墙补西墙。
官员们皆称圣明,毕竟他们对组建远洋舰队出海一事是持反对态度,此事能成主要也是太子力排众议,用着皇室的内帤出资,所得理所当然该归于皇家。
朱标对奇珍异宝没什么兴趣,这月余时间,主要忙于商税事宜,以及各种外来作物的栽培与选种改良。
玉米番薯土豆,这三者最优先,其次是辣椒,前三者是为国为民,后者就是为了自己了,朱萸实在是吃不惯,辣中带苦的。
………
谨身殿中,户部尚书赵文景奏报完部堂之事后进言道:“商税事大利厚,户部职权琐碎,微臣认为是否另立新衙总掌为佳。”
朱元章眉头一皱:“怎么,有人阻碍税路?”
“微臣也不好说有还是没有,只知道这几日户部衙门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偏偏见了臣也是顾左右而言他,但想来也就是这事儿。”
“都有谁,你告诉咱,咱去问问他们想要干什么!”
赵文景有些为难,户部本来往来的人就多,人家也没明言,就这么说出来,可太得罪人了。
朱标开口道:“既无明言,就不好问罪了,父皇也不必动怒,利大动人心,本也在预料之内。”
“而且赵卿所言甚是,儿臣近来也在思虑,税赋之事,涉及广泛关乎重大,另立新衙与国有利无弊。”
那就是要分隔户部,但如果还是户部这些人,那分的还有什么意义,白费功夫不说,原本还算有序的职权分管容易被他们互相推诿扯皮。
“你觉得谁合适?”
朱标立刻就回答道:“全旭。”
朱元章点点头,思来也就是这个自开国以来,一直窝在凤阳的太子心腹最为合适了,说来还是老部将所留的子嗣,根正苗红可以信重。
等户部尚书退下后,朱标将拟好的章程递交御览,里面详细划分了税务局的责任与权限,朱元章看完后眉头直跳。
“你竟舍得将好不容易的培养的锦衣卫半数都投入此衙?”
“计划总是不如变化快,亲军都尉府尚还不能取缔,锦衣卫深埋不出也容易折钝了锋锐,不如先用于商税之上。”
“而且商税稳定,则钱粮充沛,到时候另寻孩童培养为锦衣卫就是了,至于转入税务局这些,就称为绣衣使,钦赐御制绣衣下地方入商号核查账目以定税。”
“那就如此吧。”
………
是月,朝廷新立税务局,任命亲军都尉府同知赵燕为局长,从三品,全旭为副,户部调员精通数算管吏三百余填充衙门,朝野震动。
绣衣使一路南下,如饿虎出山,稍有怀疑便动刑讯,区区商铺伙计掌柜,何以能扛住,尽皆供认不讳,绣衣使奉旨抄家,将税目补齐后,余款皆交付给地方衙门。
有在朝官员弹劾,但都被压下,而有密信与税务局长赵燕者,连同信件并附弹劾一同送至御前,圣上大怒,户部侍郎张呈问斩及两位侯爵罢俸禄下大狱。
如此,绣衣使势如破竹,局长赵燕及全旭停驾与杭州,院落中赵燕面色青白,看着冷面如故的全旭道:“大人,区区商贾便罢了,贱民而已,杀多少他们也不敢违逆,可江南世家却是不好轻动。”
“何况我观账目,出入相差不多,您不看他们的脸面,也得顾念殿下的体面,东宫毕竟是有位贵人的,何况还有了子嗣。”
全旭扫了他一眼道:“与这不相干,陈氏的账目我亲自核对过,不差分毫,其余世家在东宫也有贵人?”
东宫没有了,后宫倒是还有几个,张燕不敢说出此话,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