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小孩如此揶揄，历洵脸色瞬间变青。

历有槿对着他柔声道：“乖，玩珠子。”

白彦果然有点乖地继续抛银珠了。

历洵面色恢复如常，以为历有槿是怕他才开口的，心底生出几分得意。

他在桌上单手撑着下巴，道：“我很好奇，明明你们刚开始怀疑的是一烁，为何又会突然确定到我头上。”

历消然同样不解，明明方才在河边她还一直与他讨论历一烁的问题，现在忽然说改口就改口，感觉自己像被她骗了一样。

历有槿道：“哦，主要是觉得您府中的桃花林太美，与您的形象不怎么符合，那阴鬼与您刚好也不太相符，我就这么觉得了。”

“……”

历洵被她这么一噎，嘴角动了动，道：“你真是这么确定的？”

历有槿嘻嘻道：“当然——不是。”

“四伯父怕不是忘了那群小鬼的怎么养成的。”

说到这儿，历洵也想起自己养的小鬼已经许久未回来了，道：“既然你们可以安然无恙地来到这儿，那群不中用的小鬼呢？”

历有槿道：“历消然带人把它们收了投入灵池了。”

历洵眼角一跳，瞪了一眼历消然。

自己耗费多年才养成的小鬼最后竟然被自己的儿子收了，当真让他高兴不起来。

历消然搭在茶桌上的右手握紧，对他的瞪视充眼不闻，额头隐隐有青筋冒出。

一直保持安然微笑的历一烁听了，眼底似乎流过了点点幸灾乐祸。

历有槿道：“养小鬼的邪术早已失传，我不知您是如何得知的，但我反正有幸听人说过，大概知晓一些步骤，其中需要用到的道具就是桃木。”

历洵眼色微凝。

她接着道：“您养的小鬼数量如此之多，要用到的桃木自然不少。避免被人发现，您就直接栽了一大片桃花林在府中，这样既稳妥，且就算时不时地少了许多树枝别人也发现不了。”

这还要多谢历消然带着他们在城主府兜圈子了。

说完这一段话，历有槿口干得不行，白彦又朝她递过来一盏琉璃杯，历有槿接过喝下之后，是白玉腴。

历洵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许是觉得历有槿与白彦二人怎么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他便坐在那儿饶有兴趣地听着自己的破绽。

历有槿将琉璃盏还给白彦，桌子靠得她腰疼，直接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摇了摇头道：“其实那也只是猜测，只有到您亲口承认之时我才彻底确认下来。不过您又不喜欢桃花，干嘛要栽些桃花呢，这个破绽您得反思一下。”

历洵和善笑道：“当然，等会儿我就让人将那片桃花林烧了。”

后面还有一句，连同你们二人一起。

历有槿当然听得出这句话的弦外之意，可她丝毫不慌。

没了那些小鬼，打起来要轻松很多。

实在不行，咳咳，不是还有白彦嘛，他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如此想来，她便愈加肆无忌惮了。

历有槿思虑片刻，道：“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何十年前您已经停手，可现在为何又开始炼制这种丹药？貌似还是专门为历消然炼的？”

听闻这句，一直沉默的历消然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