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
头发!
我想喊兔爷,可那头发来的很快,不仅把我身上缠了,还把我嘴给塞住了。
一股子酸腐的味道,裹挟着头油味儿,熏得我差点没吐出来,我寻思大狐狸保不齐就是被这货的头发给缠窒息了。
而兔爷没回头,还专注的盯着贡香和大白兔,自言自语的说这几把啥情况,那小孩儿的嘴挺刁钻,可能是不馋,要不弄点玩具来。
弄个球,那货正玩儿着老子呢!
我就想把头发给弄开,可那头发实在太滑溜了,我根本用不上力气,就想伸腿踹一踹兔爷,可兔爷还是不为所动,气的我想把鞋拿下来敲他。
对了……我头上顶着鞋呢,要是鞋掉下来,活阴差的身份显露出来,这货肯定得怕我!
可是……咋把鞋弄掉,是个问题,鞋已经被头发跟我缠成一体的了,我也被勒的快喘不上气来了,兔爷还悠哉悠哉的说道,闲着没事,我给你来段freesyle……
指望兔爷是够呛了,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也不能让头发给缠死,我两手两脚运足了劲儿,“嗤”的一下,还真把那死人的头发给挣断了,整个人跟破茧成蝶一样,就给从头发堆里给摔出来了。
这一声巨响,才把兔爷给惊动了,他回头一瞅,不禁“卧槽”了一声,而这会儿我脑袋上的鞋也给掉了,立马把那个东西给震慑住了,那身影一晃,不见了。
我这才一边咳嗽,一边把嘴里的头发给刨出来了,还干呕了半天,说二师哥,那东西出去了。
那一排小小的脚印子,冲着门口过去了。
兔爷骂道,那玩意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想必是活的不耐烦了,你等着,小爷非得好好教训教训那玩意儿不可!
说着,唰的一下把那个尺给抽出来了,顺着奔着门口就追。
院子里没有糯米粉,找不到脚印,我吐干净了之后,也追出去了,外面是没什么糯米粉的痕迹,可我闻的到糯米粉的味道,追着味道,我就望向了那棵大树,说二师哥,你瞧见了没有,鬼耳。
人们常说槐树招鬼,其实榆树才是最招鬼的,以前有翻山客也就是盗墓贼的别称去寻龙点穴探墓地,如果拿不住那里有没有墓地,就会去看周遭哪里有榆树。
只要附近有长着木耳的榆树,那刨开榆树附近,准有坟。
榆树还有个名字,叫缠鬼腿它的根系很容易穿透了棺材,把尸体缠住。
一旦根底下有坟,榆树上必定长木耳,这种木耳是怨气化成的,绝对不能吃,我们管那种木耳叫鬼耳。
这个大榆树上有鬼耳,可就表示这底下有死人。
找到了根源就好说了,只要把这个榆树刨开,把弄出来烧了,这仇就算是报了但凡害过命的死人,我们是不能留的,因为放过了这种死人它还会再去害别人,还是一样的造孽。
这个院子虽然很老,好在真的有铁锹,我和兔爷就把树根附近给刨开了,露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缎子被。
这个缎子用料应该很好,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能依稀辨认出鲜艳的颜色和花纹。
只是一看这个缎子,我心里就明白这个女人是怎么死的了。
死人下葬,寿衣和装裹,只能用绸子意思就是“稠子”,子孙兴旺嘛,可“缎子”就不一样了,暗合“断子”,结合之前关于房子的传说,八成是这里的外室被正室发现,出于争宠,就把外室给埋了,再用缎子裹住来咒她,让她绝后。
而这里的榆树长得这么大,根系一旦缠到了尸体上,就等于把尸体的灵魂给“钉”在这里了,姨太太永不超生,想走都走不了,大狐狸肯定赶不成啊可惜大狐狸恐怕不知道,它只知道什么是忠义。
打开缎子被一看,果然,一具美人还宛然如生的躺在里面,皮肤白嫩,身材丰满,红唇长睫毛,瞅着就跟睡着了一样。
有人可能以为这是睡美人,老天不忍心让这种美女的尸体坏,其实真要是遇上这种尸首,一定得尽快烧了,因为怨气不散,尸才不坏,万一被动了尸气,就麻烦了。
这个美人旗袍底下一双三寸金莲,跟我刚才看见的一模一样而她的长头发一直长到了脚底下,泼墨似得,又黑又油润,手指甲则长的带了钩,脚指甲也把绣花鞋都穿破了。
放着不管,得闹尸变。我和兔爷一合计,烧吧,结果兔爷还挺不忍心,连连摇头,说下不去收,简直红颜薄命。
不过,也好,我们烧了尸体,她也就能解脱了被禁锢在这里这么多年,大概谁都够了。
结果挪动她的时候,从她身上掉出了一封信来,信已经模糊了,而且字迹潦草,像是匆忙之间写出来的,大意是她死不瞑目,希望老爷能给她伸冤,她等着,等多长时间,都等着自己沉冤昭雪那一天。
辛魏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她说幸福的人都是相同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