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等我们从池塘边回到了村里,天都亮了,一个老太太正在街角战战兢兢的支摊子卖豆浆,一见我们一行人湿淋淋的回来了,先是吃了一惊,接着上下一打量,好么,全都没折胳膊没断腿,就又惊又喜:“回来咯!张天师转世回来咯!”
老太太嗓子很清亮,这么一嚷,哗啦一声,整个巷子全跟泄洪似得,出来了不少人,瞬间就把我们围住了:“你们把害人的整治了没有?”
“我们现在能走夜路了吗?”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为啥子害人?”
我咳嗽了一声让大家安静下来,接着就问他们:“比起这个,你们倒是先跟我说说,死在那个抽水池塘里的女人,都是什么人?”
我这话一出口,本来熙熙攘攘,义愤填膺的村民跟被雷劈了一样,瞬间就不吭声了。
小胖子察言观色,暗暗咂舌:“乖乖,还真杀了人啊?难不成,这个鬼门县跟孙二娘的黑店一样,杀人做包子……灌腊肠?”
说着他就看向了长手,长手脖子上的那一串腊肠已经吃完了,正梗着脖子一眼不发,估计琢磨什么时候再弄一串挂上,根本就没理会小胖子的目光。
那些村民听了小胖子这话,表情越来越不自然了,想开口,又有点犹豫,终于,一个老太太低声跟她旁边个老太太说道:“是不是,前二十来年那事儿?”
第二个老太太表情也很别扭,偷眼瞭了我一眼,也压低了声音:“不能吧……”
我早听见了,立马就说道:“没错,时间对的上,就是二十来年前那事儿,我可告诉你们,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有报应,谁也别存侥幸之心,以为没人知道,就等于没发生过,实话告诉你们,现在,翻旧账的时候就到了。”
鬼池塘里那些个女人,差不离都是适婚年龄,可不都是二十来岁的嘛。
一听我这话,不少村民都打了个机灵,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不吭声,像是犹豫这事儿该说不该说。
卖豆浆老太太那已经铺开了桌子,我就带着长手他们坐下了,要了几碗豆浆带油条鸡蛋餜。
村民们看我这么气定神闲,倒是都有点面面相觑,卖豆浆老太太也是愣了愣,才赶紧回身给我们预备吃食。
我坐好了,就跟罗晓梅伸手,罗晓梅心里明镜儿似得,立马就把那个从鬼池塘里面拾来的小金锁给拿出来了,我一下把小金锁拍在了桌子上,说道:“这是谁家的,现如今,可以过来认领。”
他们都伸长了脖子去看那个小金锁。
那个小金锁上面镂刻的是麒麟送子,是挺传统的花纹,给孩子保平安,防夭折的。
这种小金锁,男女有别,男孩儿的金锁,手里抱着鱼,女孩儿的金锁,手里拿着荷花。
这个金锁上的小孩儿,手里捧着的,正是一大把荷花。
卖豆浆老太太本来正惴惴不安的给我盛豆浆,一错眼看见了那个小金锁,手一个哆嗦,青花大碗直接落在了地上,碎成好几片,滚烫的豆浆溅了她一腿,她也没顾得上擦,抢了一步就上来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金锁,又张皇失措的看向了我:“这个……这个是你从哪里弄到的?”
罗晓梅一看老太太这么紧张,抢着就说道:“当然是从拉走男青年的女鬼那里抢来的了!”
老太太浑身一颤,人就站不住了,好险没有一屁股坐在装满了沸腾豆浆的大锅里,还好我眼疾手快,一把就将老太太给拉住了。
老太太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了起来,喘了半天气,一嗓子就给哭出来了:“我那苦命的娃子唷……”
这一声,别提多凄厉了,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其他的本地人都知道是什么事儿,好几个妇女陪着捏了眼泪。
我心里就确定,这跟我猜的,一模一样了。
小胖子没整明白,连忙就问:“你知道那个小金锁的主人?是你们村的吧,到底是谁啊?”
那卖豆浆老太太哭的上不来气,还是罗晓梅富有晕倒的经验,上去给老太太又是揉又是搓,一通操作,有知道内情的,这才低声说道:“是,是老太太那没见过人世的小孙女……”
老太太哭的一抽一抽的,没法上菜,我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把东西上齐了,接着,一边吃一边说道:“难怪不承认自己害人了,这么看来,对你们来说,儿子是人,女儿不是人啊?”
我这话一出口,那些人才真是慌了。
罗晓梅本来还是不太明白,就问道:“李教习,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就缓缓说道:“众所周知,这生儿生女,都是有概率的,可这个村子里面,咱们救出的新郎官这个岁数的青年,男青年九个,女青年也未必有一个,这就有点不对劲儿了吧?横不能,这个村的女人只会生儿子,生不出女儿来?”
小胖子一听我这话,也反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