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是哪条道上的？”王癞子捂住右手腕，手腕肿得老高，咬着牙闷哼：“这么做是不是坏了规矩？”

程诺把鞋子上的雪跺掉，走到海升跟前，揉揉他的小脑袋：“我啊，可不是混道上的，只是看不惯你欺负小孩子罢了。”

蹲下身替海升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望着这双重新焕发神采大眼睛，他忍不住捏捏小脸蛋：“小家伙不要怕，我来救你了。”

海升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一直揉着眼默念：“这不是梦这不是梦……”

“这不是梦哦。”看着这可爱的小家伙，忍不住哈口气把手暖热，贴在海升的脸笑道：“你听说鬼的手会变热吗？”

捂住眼的双手悄悄露出一条缝，原来真是一个大哥哥救了他，直接扑到程诺怀里放声大哭：“呜……我不用眼瞎了，谢谢好哥哥，呜……”

“有我在，你的眼睛肯定不会受到伤害了。”心情大好的程诺也有了玩心，举着海升一个后翻直接到了房顶，随即再轻身飘到地上，待身子稳定后刮了刮海升的鼻梁，自豪道：“我啊，人送外号海东青，是专门飞过来救你的。”

今天算是程诺穿越以来最开心的一次，原来救人的感觉这么舒服，对日后建了学校救国救民更加充满期待。

“你也姓海，是爹爹派你来救我们的吗？”抽泣了一会儿，海升摇着程诺的手臂，可怜巴巴道：“本家哥哥，我还有个姐姐，你可不可以也救救她，她发烧太厉害了。”

“好啊，我正要准备救她呢，你跟我带路吧。”拉着海升的手，程诺就无视院子里众人，自顾自去找海月。

“站住，你们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主人当回事了？！”被程诺忽略有一会的王癞子终于忍不住了，用自己完好的左手重新拿起刀子，在程诺面前比划。

“你……你不要过来，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们六爷的，不怕沉黄浦江就赶紧滚！”

王癞子刚才就想装死，实在不想为了一个小乞丐再白挨一顿打。

刚才见识到程诺的本事，着实惊诧了他，自认为没能力在程诺面前走几个回合。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们想要去救的小哑巴是他们小乞丐帮唯一的“残疾人”，讨钱也都是小哑巴讨的最多，真要是被程诺带走了，那六爷的任务铁定完成不了，下次再过来，恐怕能当场崩了他。

最重要的是，他刚才知道小哑巴居然是个女的，就算最后乞讨不来多少钱，把姑娘送给六爷就能免除一死，上流社会不就爱着一口么。

看着眼前色厉内荏的男人，程诺不怒反笑，松开海升的手，缓缓向王癞子走去。

“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王癞子身子不停的抖动，拿着匕首在空中乱比划，大有直接出手的意思。

程诺也不害怕，走到王癞子身边，对着他耳边轻语：“我听说小胡同的青楼刚出生一个小孩，也要姓王，不知道你跟小孩认不认识？”

“哐当。”王癞子手里的刀拿不稳直接掉在了地上，惊恐看着程诺：“那跟我没关系的。”

“那是，说不定是隔壁老王的呢。”从地上捡起匕首，程诺用手拉成麻花再还给王癞子，拍拍他的肩膀：“拿着这把刀跟你的六爷好交代了把，不要拦我了，对你好，对我好，对老王也好。”

说完，程诺就不再理会王癞子，领着海升去找他姐姐。

“扑通。”

王癞子直接跪在地上，手中得“麻花”拿不稳再次掉到地上，一个人智力比你强也就算了，武力远超自己，拿什么跟人家斗。而且那小孩就是他和失足妇女生的，不肯虐待小乞丐也是想给子女积阴德，自己千小心万小心，结果还是别人发现了。

他不敢拿自己的孩子做赌注，自己荒唐一辈子，好不容易有个盼儿，那就是自己的命根子啊。承受不住心里的压力，王癞子也不管院子里乞丐们，像疯子一样踉踉跄跄跑了出去。

摇摇头，程诺并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推开摇摇晃晃的门走进了海月姐弟俩的房间。

房间很破，周围墙上满是大缝，可能是他们姐弟俩所谓，身高不够高，只有低一点的缝隙里塞着稻草，但依旧挡不住风雪的灌入，室内和室外温度一样冷。

程诺有些心酸，大时代背景下，这样的孩子不知道还有多少，越发感觉自己责任的沉重。

但对于其他无家可归的孩子们来说，不睡大街上似乎已经是在做梦了，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小幸运？

“哥哥，你看我姐姐怎么样了？”海升的呼唤把程诺拉回了现实，想让他看看自己的姐姐。

他姐姐的情况并不是很好，程诺伸手去摸她额头，不是一般的烫，只是简单用干草盖住身子，浑身不停地颤抖。

把上衣脱了给海月披上，程诺关切道：“你姐姐发烧多久了？温度这么高。”

“自从我们来申城，她就一直发烧，前段日子刚好，只是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