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所说的TNT炸药，程诺在欣喜之余又抱着一丝谨慎的，因为此时除了工业水平更高的德意志选择最安全、毒性最小的TNT外，美利坚、不列颠、霓虹等国用的还是以苦味酸的各种炸药。而沙俄军队用的是黑火药，1905年对马海战就被霓虹鬼子的舰队打得满地找牙。

有的时候并不是你知道配方后就能和对方造出一样的东西，直到二战不列颠用的是以70%的苦味酸和30%二硝基酚混合而成的炸药，强如美利坚在战场用的最多的D型炸药也以苦味酸铵为主。

化工水平最高的德意志在使用TNT时，也很少用纯TNT，一般都要加入部分的钝化剂，如蜂蜡等，也就是说TNT的使用门槛非常高，不是一般国家所能运用的。

看到程诺眼中的迟疑，朱维杰解释道：“通常情况下炸药分为三类，即发射药、猛炸药和起爆药，用来发射子弹的叫做发射药，用来轰炸破坏的叫做猛炸药，而用来引起猛炸药爆炸的则是起爆药。”

难得有人给他科普，程诺挥手说：“对于化工方面我实在是个外人，请先生继续说。”

“好好好，回国后我也是第一次讲这个，校长随便听听就行咯。”朱维杰大笑，随即说道：“虽然我对发射药和起爆药也有涉猎，但我研究的重点是三硝基甲苯也就是TNT，经过我改良后，它的生产成本更低、提炼更简单、威力也大。”

“先生的意思是现在咱们华夏也可以生产出高纯度的TNT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军队面对西方列强未尝不可一战！”程诺对其说的很高兴。

朱维杰脸色一黯，摇摇头：“很抱歉，哪怕是经过我改良，以如今华夏的工业水平还是不能批量生产出来，虽说三硝基甲苯的主要原材料是油状的甲苯，而甲苯更多来源于煤焦油和石油工业，但华夏的化工行业发展如何，程校长你是比我清楚的吧。”

早在申城时，程诺就借着与各位商界名人交流的机会，考察了不少民族企业，化工方面多以榨食用油、玻璃、化妆、香皂等轻工业为主，唯一的一个煤气厂是不列颠所办，烟煤还还来自于霓虹，当时他为此难过很长一段时间。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程诺打开一看，正是王振。

刚才王振在外面招聘时看到程诺与朱维杰独处，心里很担心。这年头霓虹人的刺杀防不胜防，如果他们非要抱着为天皇玉碎的决心自爆，就算程诺的本事再高，也难逃一死。

朝里屋看了看，确认没事后，王振给程诺使了个眼色，意思为了安全他也要进去坐。

本来程诺觉得再拉一个人进去，是对朱维杰的不信任，但转眼一想，王振懂的杂七杂八多，尤其是他当过警察，对炸药肯定比自己熟悉，多个人参谋程诺判断起来也更容易。

让出半边身子让王振进去，程诺介绍到：“这位也是我们私立华夏大学的老师，对炸药方面也有些研究，先生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三人可以一起探讨。”

“在外面听闻朱先生有伊利诺伊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的学士博士学位，乃是大学问之人，我王振佩服的紧，专门过来向朱先生请教来了。”王振也赶紧拱手客气。

朱维杰本来就是谦逊爱国之人，有同道之人来欢喜还来不及，起身就给王振让座，一时间让程诺两人暗自羞愧不已。

几番客气之后，朱维杰又坐回原位，接着谈道：“其实我调查过，咱们华夏的化工业是有些底子的，江南制造局龙华分厂已经能造出硝化棉俗称火棉，将火棉放在特殊的溶剂里就能做出无烟火药，由此可慢慢发展单基火药、双基火药甚至三基火药，做出优秀的发射药，未来我们的枪炮业将因此得到跨越式发展。”

这时候王振突然插话，问道：“据我所知整个欧洲战场上因为化工水平不足TNT用的并不算太多，在外面听闻朱先生对TNT优秀研究，欣喜之余我也有些疑问，可否请教一二？”

“都是同道之人，王先生尽管问便是，我朱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朱维杰很客气。

“好，我的问题是成品并能运用到实战的TNT规格应该是什么什么样的？”王振毫不客气，他知道此时除了德意志没有国家将TNT用到正面战场，如果朱维杰这个都回答不下来的话，就证明前面的话都是糊弄人罢了。

朱维杰没有贸然回答，眉毛轻皱道：“外观应该是鳞片状，无肉眼可见杂质，颜色淡黄色乃至黄色，凝固点不低于80.2℃，水分及挥发份含量不大于0.07%，酸度不大于0.01%，丙酮、苯活甲苯不容物含量不大于0.1%，灰度不大于0.08%，至于其他数据则需要后面的实验。”

王振与程诺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狂喜，万万没想到这位不仅知道实用是什么样的，居然还知道一系列的具体数据，当真是厉害无比。

原本王振扮黑脸准备了三四个问题，但在这些数字面前，后面的完全不需要问了，当即起身向朱维杰鞠躬：“朱先生当真是大才，之前是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