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梁奂知被带到前厅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刘大郎,你可知今日召集我等前来,到底是为了何事啊?”
“这个某也不知!何翁,你老人家在泾阳那可是德高望重之人,你定是知道今日来此是为了何事吧?”
“老夫也不知晓啊!不过据说是长安莱的贵人召集咱们来的,到底何事,等下自然就知道了!莫急!莫急!”
“哎?怎么不见崔县令啊?县丞、县尉也是一个都不在!某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啊?该不会是有什么祸事吧?”
“呸呸呸!你个余胖子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某等俱是泾阳良善人家,平日里做的都是善事,哪里会有祸事?尽瞎说!”
梁奂知听出来了,厅内说话的竟然都是熟人!
等他进的厅来一看,可不是嘛!这里坐着的十几人,俱都是这泾阳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有何家的老家主,有刘家家主,孙家家主,余家家主!
这些人和自己一样,都是在这泾阳有根底,有势力、有田地,有产业的豪富之家。
“呦!奂知来了啊?刚才咱们还说呢,今天这场面怎么能缺了你梁家呢?这不才说完你就到了!呵呵呵!”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笑着跟梁奂知打招呼道。
“何翁,你这是哪里话来?某梁家在泾阳算不得什么。”梁奂知客气道。
要是在平日里有人这么夸梁家,梁奂知也就笑着应下了。可今日不成,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梁家主,你莫要谦虚!在这泾阳你梁家谁不知道啊?你梁家要是说第二,那谁家敢说第一呢?客气了!客气了!”一个胖胖的中年人也跟着说道。
厅众人见梁奂知来了,纷纷都打着招呼,说着话。
这一切都被躲在前厅窗外的张季和马周看在眼里。
“稚禾,某看那梁家在泾阳,的确是有些实力。你看着一屋子十几个当地富户,都在笑嘻嘻的跟他打招呼,态度也都比较客气。”马周低声对着张季说道。
马周和张季在共同经历了昨日那场生死之后,关系进了不少。
如今两人都互相都不再称呼官职,而是称呼对方的字了。
“宾王兄所言不差,接下来就要看老孙的了!”张季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屋内,一边小声答道。
马周听到张季竟然管孙伏伽叫“老孙”!眼皮子不由跳了跳,没再说话。
“啪!”
张季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正趴在窗户边偷窥屋内的张季被吓了一跳!
扭头一看,竟然是孙伏伽!
“小子!你刚才管老夫叫什么?”孙伏伽冷着脸低声问道。
张季闻言顿时看向旁边的马周,只见马周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哥们也太不仗义了吧?
孙伏伽过来了也不提醒自己一下,害得自己口无遮拦的说漏了嘴!
张季心里一边鄙视着马周,一边堆起笑脸对孙伏伽说道:“孙少卿,你刚才听到什么了吗?肯定是听错了!那一定是幻觉!”
孙伏伽瞪了张季一眼道:“回头再找你算账!”
说罢,孙伏伽便带着几名百骑走到门前进了前厅。
张季无奈的苦着脸,继续扭头顺着窗户缝隙乡里看去。
只见孙伏伽进了前厅后,所有人都立刻起身,躬身相迎。
孙伏伽面上古井无波,微微点头,走到上首案几前才转身对众人道:“都坐下吧。”
说着他便跪坐在了自己的案几后。
别看这些人刚刚才聊得好似挺轻松,可见到了孙伏伽,一个个就如同鹌鹑似得,畏畏缩缩不敢言语。。
听孙伏伽开口,十几人都老老实实的跪坐于席间。
孙伏伽环视一圈,然后开口道:“老夫孙伏伽!忝为大理寺少卿!今日来到泾阳,是奉陛下旨意而来!一来,是为泾阳赈灾之事!”
孙伏伽这句话出口,众人愈发恭敬的安静聆听。
梁奂知表面镇定,可是心中却已经翻腾了起来!
果然!
果然是冲着赈灾的事来的!
梁奂知心中盘算着。
不过,看这次召集了这么些人来,应该不是专门针对自己的吧?
恩!
应该是这样!
那自己可要稳住啊!
想到这里,梁奂知微微放松了些,偷眼看向了孙伏伽。
恰好此时孙伏伽的目光也看向了他!
梁奂知只觉得孙伏伽的目光锋利如刀!直接刺进了他内心的最深处!
他顿时头皮发麻,后脊梁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好在孙伏伽很快便移开了目光,继续说道:“泾阳此次雪灾,受灾严重!百姓房屋被压塌者不在少数!老夫今日召集各位前来,就是要跟大家商议救灾和灾后重建之事。”
此时在座那位须发斑白的何家老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