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了个琉璃……哦,不,玻璃作坊么?各家的钱也已经送了过来。一的某都记录清楚了,今日拿来你看看。”曹安说着,拿出一本账册。
账册用的是竹纸,而且是一页页的线装书册式样。看起来很舒服。
曹安如今已经俨然成了这些产业的总账房,张季不在长安的那大半年时间里,小胖子成长的还是蛮快的。
张季笑笑,并没有去接那本账册。
“三郎,这些事回头你与某阿姐去商量着弄就是了!某还能信不过你吗?”张季笑着说道。
曹安听了张季的话,笑笑也不多说,便收起了账本。
都是从小到大的兄弟,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说太多的。
曹安将账本给张季看,是一种态度。
张季表示信任不看,同样是一种态度。
态度就要表现出来,否则,便是没有态度。
没了态度,时间久了难免会生出嫌隙来。
所以,两人都是很默契的完成了这次态度的相互表达。
虽然两人对这种表达还都是在自然而然的进行,自己或许都没有意识到。
“三郎,如今你阿耶和那曹祥怎样?”张季又开口问道。
他这是忽然响起了曹仲达和曹祥,不知道现在对待曹安的态度如何了。
曹安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很是平静的道:“都还好!某阿耶和大兄对某已经不似之前那些年的态度,也不再轻慢与某。只是……只是某大兄对某却是愈发的疏远。唉……也罢,井水不犯河水便好。哪里有那么多兄友弟恭?某自问心无愧便好。”
张季听得出来,曹安这也是想通了。
想必那曹祥虽然不敢在对小胖子动辄打骂,可是。想必也是敬而远之如避蛇蝎。
亲兄弟间弄成这样,也难怪曹安感慨。
“你那位二兄呢?”张季又问道。
“哦,某二兄如今还在太学读书。平日里住在务本坊中某家一处小院内,回来见面都很少。不过二兄对某倒是和气。”曹安说道。
张季点点头,曹安的这位二兄曹瑞,张季也只是见过不多的数次。
小时候那曹瑞便是个爱读书的,与他和曹安这等喜欢出去厮混的性子不同。
再后来就只听说曹瑞去求学,见面很少了。
张季又与曹安说了会子话,曹安便去找张漱看账本了。
没多久,老管家忠伯便来找张季。
“郎君,探到了些消息。”老管家忠伯进屋来,小声对张季说道。
“哦?什么消息?”张季招呼忠伯坐下,问道。
“某安排了人去晋昌坊打听,从那宅院隔壁一个破落户口中听说了个消息。就是那位户曹参军曾经向那破落户询问,那院子之前可曾有过什么动静,破落户收了钱,便说曾经听到过隔壁有人在议论什么‘找到了,小声些’之类的动静。”老管家坐下后轻声说道。
“看来还真是隔墙有耳啊!”张季闻言不由苦笑摇着头说道。
“那破落户可曾说还知道些什么?”张季忙又问道。
“郎君莫要着急!某安排的人使了钱问了,那破落户也的确是只听到了那么一耳朵,其他的便就都不清楚了!郎君放心吧!”老管家忠伯忙答道。
他自认当时已经很是小心了,可是还是被隔壁人听到了些许动静。
这应该是因为在找到那两口箱子时,大家心里激动,忽略了隔壁是否有人出入,这才漏出去了点动静。
“如此看来,那辛户曹定是已经猜到有人提前起走了贼赃!那他现在的举动就更有问题了!”张季微微皱眉说道。
“郎君,毕竟此事如今还并未与咱家扯上干系,那位户曹参军应该还猜不到是咱家的手尾!之前李姓人家已经被安置在了庄子上,庄子上现如今可是有军卒守卫,闲杂人进不得庄子,绝对不会有人能查到的。”老管家忙又说道。
“嗯,此事暂时也就只能如此如此了!接下来就看任童是不是能打探到些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张季点头轻声道。
又过了一日,任童便在清早来找张季。
张季看着面色被冻的通红的任童,也是感慨,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能在寒冷的冬夜潜入辛若才家,偷偷探听消息。
“郎君,果然不差!”任童喝了两口热茶,似乎是恢复了一些,便开口说道。
张季乜有急着说话,而是示意任童再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任童便也住了嘴,继续喝茶。
不多时,便有人端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饼。任童也不废话,放下茶杯,直接就“唏哩呼噜”的吃了起来。
张季在一旁喝茶看着,知道任童将那一大海碗的热汤饼吃了个干净。
“呼……”任童放下筷子呼出一口气,此刻他的脸色已经红润了起来。额头上甚至还有些许细密的汗珠。
看来这一大碗热乎乎羊肉汤饼,已经驱走了他身上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