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楚便对周大福说了此事。
陈小姐一灵不泯,皆因不能与情郎共葬,让他帮忙打探一下戴鄂仁尸身的消息。
又或许……这戴鄂仁根本没死。
那这件事情背后应该就另有隐情,同样,也要将其挖掘出来,才能宽慰陈小姐的阴魂。
周大福办这些阳间的事还是麻利的,领会了意思,便去吩咐手下人动起来。
李楚也暂且回了德云观。
德云观的清晨,永远是一片岁月静好,
师傅坐在树下,散发着他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高人风范。
狐女在石桌旁表演茶艺。
小锦鲤最近吃了几片化龙果,精神状况不太稳定,时而像以前一样呆萌可爱,时而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莫名其妙来一句“生而为鱼,我很抱歉”……
李楚回房稍微休息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还不到正午。
洗漱一番,他正要去前殿接替师傅。
就见周大福一脸凝重,急匆匆地赶过来。
“情况如何?”他问道。
周大福道:“我派人去云河县查了,那戴鄂仁根本没死,活得好好的。”
李楚点点头,这倒也确实在他的料想之中。
但周大福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有些惊讶了。
“而且……”
“那陈玉娇也没死,也活得好好的!”
……
李楚感觉自己的脊梁骨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这未免有些奇怪了。
如果陈玉娇没死,那自己捞起的那具尸身是谁?
它又为何要有板有眼地说起那些事来骗自己?
想想昨晚陈小姐的样子,李楚觉得,它不像在撒谎。
那……
就听周大福又道:“而且今天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我那手下过去问人家姑爷是不是死了,要不是这身官皮,保准要挨一顿揍。”
李楚霍然起身,道:“我们去看看吧?”
“去云河县?”
“对。”
事有蹊跷,必须得去亲眼看看才行。
当即,他与周大福一起动身,乘船赶往云河县。
周大福虽然是个衙役捕头,但经过这许多事情之后,对李楚已经产生了盲目的信任。
小李道长要做的事,终归是有道理的。
虽然他还是觉得一剑斩了那肉身比较干脆利落,也能省去这许多周章。
云河县与余杭县本就不远,沿着流花河逆流而上,用不了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戴家所在距离这河畔也不算远,两人快步前行,沿途问路,走了也差不多半个时辰。
远远看去,就见前方一片连绵的家宅,俱是张灯结彩,喜气腾腾,声势极为浩大。
可谓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果然是在操办喜事。
李楚抬步就想过去大门处,周大福一把将他拦住,“诶,小李道长,你干嘛?”
“自然是要进去看一眼那对新人。”李楚答道。
“你当这是咱们乡下亲戚的喜宴吗?随便进去闹。”周大福挠头道:“你想进人家内院饮宴,得有请柬的。”
“嗯……我想想办法。”
李楚沉吟一下,请柬自然是没有的,但……
他站在门口,一抬眼,恰好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不用他招呼,那人就自己一路小跑朝他过来。
“小李道长!”
只见来人杏眼桃腮、容颜娇俏,正是上次救过的葛翠花、葛小姐。
她的身后还有葛老爷,也在笑眯眯地朝李楚点头。
“葛小姐。”李楚回了个招呼,随即问道:“你们也是来参加喜宴的?”
“是啊。”
葛翠花跑过来,脸蛋红扑扑的,比起先前病恹恹的样子,属实亮眼了许多。
李楚道:“那咱们一同进去吧。”
“哈——好啊好啊!”葛翠花忙不迭点头,还转过身兴奋地喊道:“爹!小李道长和咱们一起进去!”
有葛家父女同行,戴家门口的家丁自然无不放行,还有专人一路引着葛老爷一行人到了最前边的宴席。
周大福跟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
满心都是……这特么也行?
这就是你们长得帅的所谓的“想办法”吗?
感觉……我上我也行。
在宴席中坐定,李楚忽然问道:“葛小姐,你与这陈家的小姐相熟吗?”
“我和玉娇以前常在一起玩的,只是近两年不常来往了……”葛翠花答道,又抬头:“小李道长,你问人家新娘子干嘛啊?”
“只是略有好奇。”李楚淡淡道,又问:“那你们这两日见过面吗?”
“唔……”葛翠花嘟囔了下,“玉娇最近好像有些奇怪,我去找她几次,她都很匆忙,倒没认真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