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竟不敢抬头。
她低低地垂首,娇羞道:“多谢小道长将我从地上扶起,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大可不必。”
李楚赶紧一抬手,同时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唉。
就知道会这样。
每次都是这样。
不管帮了什么小忙,总是被人用以身相许的方式碰瓷。
这样下去,今后谁还敢扶人了?
这世道真令好人寒心呐。
直到李楚带着狐女快步进了城,周遭围拢的那些莺莺燕燕们才如梦方醒。
“这英俊的小道长,还没留下名字!”
“对啊!起码要知道他姓什么,否则今后该如何给孩子取名?”
“快追!”
“”
只有一两个稍微清醒的姑娘问道:“咱们不是来接白凌尘的吗?”
“啊?白凌尘是谁?”
“无所谓的。”
“”
转眼间,人群如鸟兽散,只丢下一地狼藉的彩旗与横幅,上面印着白凌尘的名字,永远不会变心。
呼
一丝寒风卷过,带起一片枯叶。
白凌尘呆呆地望着城门口,眼神迷茫。
方才他乘着华丽的车驾与李楚一同前进,结果被人无视了个彻彻底底,那些排场反倒都成了给李楚准备的。
不禁有些怀疑人生。
“喂。”
“那些都是我安排的啊?!”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西八。”
多亏李楚的经验足够丰富,也多亏神洛城足够大。一进城他就带着狐女加快速度,转过几条街,甩开了人群。
接着。
两人找到了一家代售房屋的牙行。
李楚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放着一万两的银票。
那是德云观开业至今的全部积蓄了。
师傅将这些全部托付给自己,是为了让自己来完成一个伟大而艰巨的任务。
他要在神洛城开一家,德云分观。
因为那向师傅求救的人,不知是出于谨慎还是为何,并没有在信中提及联系方式。
余七安说,只要他在神洛城把德云分观开起来,打出些许的名气,那需要帮助的人会自己找上门来。
要开分观,第一件事就是买房。
这件事在李楚心中有着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地位。
前世的他家境普通,虽然在一线城市有十套房子在出租,但是并没有阔绰到可以给他随便买着玩的地步。
这一次,还是李楚生命中第一次买房。
庄重地踏入牙行,立刻有伙计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两个。
确定他们是要买房之后,立刻将他们领到一台偌大的沙盘钱,茶水、点心、果盘就陆续摆了上来。
一名衣着华贵的掌柜亲自接待,笑眯眯问道:“两位贵客要来买房,不知预算是多少啊?”
李楚摸了摸胸口,试探性地说道:“八千两?”
要知道,八千两已经足够在杭州府最好的地段买一栋主街临江带院阁楼。
在神洛城,若是地段稍差点,想来也差不多?
谁知那掌柜一蹙眉头,摸了摸小胡子,“嘶平民住宅啊,我们这也有。”
他伸手一指沙盘边缘,“这座怎么样?依山傍水,景色优美。晨听鸟语,暮嗅花香,妙啊。”
“听起来好像不错?”狐女眨了眨眼。
李楚敏锐地问道:“可神洛城中哪有山?”
“额”掌柜笑了笑:“我们这里的房子可不止是在城中啊,这栋房子就在城外二十里的洛汀山下。”
“”
在两人抗拒得目光中,掌柜又想了想,将手一指。
这次,终于靠近了些许中央。
“这栋怎么样?”他又道:“前有医馆,后有阴宅。生也无忧,死也无虑,可以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永久居住。”
“不就是建在坟地边吗?”李楚皱了皱眉头。
“额”掌柜的又一尴尬,“也可以这么说。”
对此李楚倒是没有什么抵触,毕竟德云观本来也离乱葬岗挺近的。
但是这座宅子的位置实在太近了点,简直难以区分。
他有理由怀疑是谁家盖坟盖得太大了,干脆修葺一下当阳宅来卖。
“不过”掌柜的捻了捻胡子,“实不相瞒,以您给出的这个预算,实在没有合适的选择啊。”
狐女俯下身看了看沙盘上每栋宅子的标价,忽然伸出手一指道:“谁说没有!这里不就有一栋,才六千两。”
“啊?”掌柜的面色一变:“那栋可不行那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