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望重的一深禅师,在此处也只是得到一个靠中的席位。
他带着淡淡笑意瞥了下旁边的神目和尚。
“怎样?让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性子,见到人家去听先祖经文,心中是不是十分羡慕?”
神目和尚也不掩饰,撇撇嘴,“有什么好羡慕的,羡慕他们去争第二?”
“哦?”一深禅师一挑眉:“你能猜出谁是第一?”
神目和尚指了指最前面那个身影。
“住持师伯你看,那个啊,就是我跟我师傅提过的李楚。”神目和尚嘿嘿一笑:“他跟人比什么也不可能输。”
“那个修为高深莫测的年轻人吗?你师傅倒也跟我提过……”一深禅师沉吟了下,“可我记得他不是道士吗?”
“嗨。”神目和尚摸了摸光头,猜测道:“我估摸着他可能是收了钱在做任务,以我对他的了解……别说参加一次佛缘会,只要钱到位,他不是不能剃度。”
……
鸿都山最高峰。
那披着宽大僧袍的清秀小和尚又站了来,端立崖前,眺望远天,一副悲悯姿态。
那老僧则是恭敬地站在他身后。
“这次佛缘会,还好办吗?”
良久,小和尚才出声问道。
“唉。”老僧叹了口气,心说这个场景似曾相识,随即答道:“人心不古,世态炎凉,一场临时开办的花都大会……将人气都吸过去了……”
小和尚又道:“我们这传承数千年的佛缘会越来越没有地位,那云浮寺的佛言堂会怎么就越办越好呢?你反思过没有?”
“反思过了。”老僧忙点头。
“结果呢?”
“神洛城的百姓……”老僧回答道:“不正经。”
“呵。”小和尚笑了笑,“你就反思出个这?”
“弟子愚钝。”老僧连连顿首。
“你愚钝,我也愚钝,世人谁不愚钝呢?”小和尚似有所感,长叹一声。只是他的声音太过稚嫩,听起来毫无沧桑感,反而有些可爱。
“不知道这届佛缘会,能不能有无雷音出现。”
“无雷音已经有近二十年没有出现过了。”老僧道:“至于天国图景,还要追溯到百年前。”
“白龙寺……还没输。”小和尚仰首望天,“我也还没输。”
“我轮回九世,每一世都不足二十年。为了等这一场仙缘做足了准备,我不可能输。”
老僧闭口不言。
他知道有些话题不是他能掺和的进的。
或许他的修为在这世已经是最顶尖的一撮,但是依然有些事,他连发言的资格都没有。
……
嗡——
随着法清禅师结下一串复杂得印诀,祖碑林内开启异象。
累世经文。
在这古老碑林中盘坐好的参赛者们,顿时都听到了耳边响起那玄妙的诵经声。穿越无尽时空,如此贴近却又如此遥远。
闭眼,仿佛能看到一个个修为难以想象的大德高僧,将他们的境界一笔一划刻在那坚硬的石头。从此以后,顽石成金。
奇的是,碑林中的经文声如雷贯耳。碑林之外,却没有一丝声息。
因为,实际这些经文都只是一些残留的念头,他们听到的声音,是直接灌入神魂之内。
求助下,可以像偷菜一样的偷书票了,快来偷好友的书票投给我的书吧。
外界自然感知不到半点。
自打第一声经文开始,就有参赛者的额头冒出冷汗。
这种经文带来的精神威压……绝对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凡人哪怕只是听到一个音节,恐怕就会立刻呕吐晕厥。
许多僧人盘膝端坐,想要依靠入定来稳住自己。但越是闭眼,那经文在脑海中回荡得便越清晰。刹那间,竟已出现幻象!
“花绮罗是我老婆!花绮罗是我老婆!”
不过片刻,就有一名参赛者站起身来,胡乱大叫着些什么。
碑林外的法清禅师一皱眉,大袖一摆,便有一阵清风将那人托了出来。
“才这么一会儿就已坚持不住,陷入了幻象中。”法清禅师摇了摇头。
他一双精亮的眼环视一圈,碑林中大多数的参赛者还是在安静打坐。
只有三两人开始动作起来,逐渐手舞足蹈,随时有淘汰的迹象。
而那名道士出身的参赛者,也在其中。
法清禅师满意的点点头。他被淘汰倒是一件好事。白龙寺的佛缘会,总不能叫道士走到最后。
李楚此时确实在皱着眉头,左顾右盼。
这一关居然比他想象中要难。
难就难在……
“我怎么听不到一丝声音?”
李楚看着前后左右那或皱眉、或咬牙、或流汗、或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