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结束就放学了，顾乔桥不太想回家。

“好，我们来合个影，所有同学在看台上坐好，不要乱动了。”潘锦在前面扯着嗓子喊。

班主任潘锦举起手机，“运动会好不好啊？”

“好。”声音很大，班里同学大声喊出。

伴随着那声好，手机咔嚓一声，定格瞬间，记录下这次的运动会。

“好，现在大家可以放学回家了。”潘锦指挥值日生，收垃圾，清理着本班的看台。

“孩子们，都要注意安全啊。”

肖乐和周昊刚才都溜回宿舍睡觉了，所以也不清楚刚才发生的事。

“走呀。”肖乐背着书包，准备要走，看见她们两个还在看台上坐着。

“啧啧啧，你们两个，放学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周昊也凑过来，“想啥呢？”

“我们两个不急，你们走吧。”陈眠眠跟他们招手，“拜拜。”

周五放学大家都很积极，没多久操场上就没什么人了。

顾乔桥背着她对的书包在偌大的操场乱逛，她不想回家。

陈眠眠就跟在她的身后，保持一定距离，静静的跟着她。

“眠眠，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坐在操场中央，你问我的问题吗？”顾乔桥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问她。

顾乔桥的声音伴随着风吹进陈眠眠的耳朵，平静的毫无波澜。

中午的太阳颜色泛白，微微刺眼，挂在中央，不偏不倚的照着每一个人，万物皆生长。

陈眠眠眯了眯眼睛，她记得，那天是月考最后一天，晚上她们刚从超市回来。

“记得。”

“我现在觉得你说的很对。”顾乔桥也眯着眼睛，眉头微皱，紧绷嘴唇。

顾乔桥的眉毛很好看，形很好，皱起来丝毫不影响美感。

“乔桥，我应该多跟你说一点的。”陈眠眠有些自责，为什么她要犹豫。

“你说再多，我又不往心里去，有什么用。”

地上的影子，好像在说话，也好像在对话。

“刚开始我确实被许漾许滢吓到了，后来我又被余萧然...”顾乔桥停顿了一下，“他也挺让我意外的。不像我认识的他，或者说之前的他是我单方面凭空想象出来的。”

“意外比害怕多一些吧，我之前一直觉得他被所有人排斥，或者在经受暴力。有点....于心不忍。”

十月份的风，可以给人送去凉爽和冷静。

顾乔桥此时太冷静了，她不需要冷静。

所以这股风，给她送来的只有冷。

顾乔桥耳边的碎发被吹起，她还在说：“或者有点心疼，觉得他不应该承受这些。”

“现在来看，他是有能力反抗这一切的，自己就显得有些多余。明明余萧然也没有做错什么，我就是心憋得慌。”

“我当时挺害怕的，一圈人围着我，我怕她们打我，我又跑不掉。”

陈眠眠知道她害怕，她自己也害怕。

“他们是怎么把你带过去的？”陈眠眠一直比较好奇，毕竟这里是学校，也不是外面。

“我去小卖铺买东西了，你不是早晨没吃饭，我想.买点吃的。”顾乔桥从裤兜里掏出两块巧克力，放在手心里，递给陈眠眠。

陈眠眠说不清楚心中滋味，她接过巧克力，已经被捏的变形了。

她看着顾乔桥，她当时得多害怕，这个小怂包对自己真好。

“还买了一瓶水，被许漾拿走了。”

“乔桥，你对我太好了，要不买也不会有这事的。”陈眠眠跑过去，一把抱住她。

*

两人并肩坐在操场上，现在已经没有人了。

“我有个问题，你不用着急回答我的。”陈眠眠不太敢问，可是又必须搞明白。

她觉得顾乔桥应该是喜欢余萧然的，准确的说是喜欢今天以前的那个余萧然。

不是今天打架的余萧然。

才会有这么大大的反应吧。

陈眠眠轻咳了一声，“我觉得你可能对余萧然是有点喜欢的。”

她看不出顾乔桥的表情有什么变化。

顾乔桥没有想到陈眠眠的问题是这个，她没有想过。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连风也静止了。

十分配合。

“可能吧。”

“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觉得我现在很矫情。”

顾乔桥知道她不能全怪余萧然。

当时陈眠眠提醒过自己，是她当时冲出去拉他的，被报复好像也正常，是她自己的选择。

今天也是他冲进来救自己的，要不然她还在那里，她又想到了许滢扯着自己衣服的样子。

多亏，他来了。

顾乔桥把头靠在陈眠眠肩膀上，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