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雪母女并没有高兴太久,晚饭前便得到了那些为她们做事的下人一个不少都挨了板子的消息,不由惊愕。
秋月雪派菱儿亲自去李总管那里打听消息,得知是秋思言的意思,不由大怒:“父亲把镇国公府交给李总管打理,秋思言她凭什么指手画脚?”
董姨娘在最初的震怒过后,很快冷静下来,看着女儿脸上难以掩饰的惊怒,不由摇头:“就凭她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是皇上亲封的端敏郡主。”
她虽然对秋思言了解不多,也只是远远地见过一面,连话都没有说上,所知道的都是旁人转述的,但是她了解舞阳长公主啊。
有其母,必有其女!
“姨娘!”秋月雪扭头不服气地瞪着董姨娘,眼睛更是委屈地泛红。
董姨娘叹了口气:“那秋思言必定是知道了我们在查她的事情,她这是在警告我们。”
秋月雪满眼不屑:“她做出这样的丑事,还怕人知道吗?”
董姨娘摇头:“有长公主在一旁看着,她怕什么?”
不过,她心里也实在是不解,长公主明明是支持荣王的,又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女儿和恒王搅合在一起,况且婚约可还没有解除呢。或许,她应该再等等,好好看清楚了……
秋月雪精致美丽的小脸上难掩愤恨,恨声道:“她便是拦着我们又有什么用?外面的人多着呢,难道都是聋子瞎子不成?早晚有一天,她的丑事会传遍全京城,到时候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董姨娘瞪着秋月雪,直看得秋月雪心虚再也说不下去了,才开口道:“你和她都是出自镇国公府,是亲姐妹,她要是声名狼藉,你难道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成?”
秋月雪一怔:“姨娘,你不是说……”
董姨娘抬手打断她的话:“我是说她不争气,就是你的机会,可我从未想过要让她身败名裂,那样的话不仅会损坏镇国公府的声誉,还会影响你的前程。”
秋月雪有些怏怏不快,她低着头半晌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董姨娘轻叹:“你们两个也才刚刚见面,虽然她轻视你,也不怎么愿意搭理你,可是暂时也没有做出什么损害我们的事,你为什么……”说到这里她眼眸微闪,看着秋月雪垂头不语的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她脸色微微泛白,心疼又难堪地看着秋月雪:“你是因为你庶出的身份……”
秋月雪一下子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看着董姨娘,泪光闪烁,难掩眼底的狼狈不堪:“姨娘……”
董姨娘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是姨娘对不起你。”
年轻时一时赌气任性,虽然最后得偿所愿可以留在那个男人身边,得他多年怜惜护持,也报复了那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女人,可是她最终还是连累了她最亲最爱的女儿。便是雪儿如何优秀,如何受父亲宠爱,可她庶出的身份天生便低人一头,注定一辈子会受那些俗浅之人轻视。
如此这般,当她看到得天独厚的秋思言的时候,心中自然会不平,会嫉妒,甚至会愤恨。
秋月雪扑到董姨娘怀里,泪流不止,心中满是愧疚,她又让姨娘伤心了。姨娘是这个世上最心疼她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不计代价只一心为她打算的人,这一点便是一向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都比不了。
董姨娘看着失声痛哭的女儿,眼中一片死寂,冷声道:“雪儿,你放心,你想要的,姨娘便是拼上性命也一定会为你达成。”
秋月雪抬头望着董姨娘,为她眼中的坚定和冰冷所摄,心头微滞。
董姨娘抚摸着她娇嫩的脸庞,柔声道:“我一定会为你谋划一个好的前程,也一定会让你看着秋思言跌下深渊,万劫不复。”
秋月雪瞪大了眼睛,眸中闪烁着灼人的光芒。
董姨娘点头微笑,又安抚道:“在此之前,还是要委屈你暂且忍耐,不要让人看出来你心里真实的想法,一定要和秋思言好好相处,让世人都知道你们是一对好姐妹。”她不太放心地叮嘱,“无论你将来嫁给谁,娘家得力才是你一辈子的保障,而你父亲便是再不喜欢长公主和秋思言母女,也必不希望你们姐妹反目。还有,那秋思远和秋思言是双胞胎,关系再亲近不过,天然便会偏向秋思言,他又是你父亲唯一的儿子,是镇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你只有和秋思言打好关系,才能慢慢取得他的信任。”
秋月雪怀疑:“他们是亲姐弟,又是一起长大的,我们拉拢他真的有用吗?”
董姨娘笑得意味深长:“秋思远和秋思言不同,他和你父亲一个性子,是从不理会后宅之事的,不管长公主如何厌恶我们母女,在他眼里,你也只是他一个庶出的妹妹罢了。他虽然对你不会亲近,可是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求到他,他也不会置之不理。不过,你要是想要让他对你更好一些,就要再多花费些心思了。”
秋月雪微笑:“姨娘,我懂了,这个我最拿手。”不过是把当初讨好父亲的手段再对秋思远使一遍罢了,她驾轻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