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掌柜动作迅速地退到了一旁,只苦着脸连连摇头,似在哀叹着自己倒霉。不过他心里却是庆幸,幸好今天闹事的是几个大家小姐,再怎么样也不会打起来吧。
何清泠看秋思言这时候竟然还和自己的婢女坐一桌吃全鱼宴,不由气得眉头都直抖,咬牙道:“端敏郡主还真是好悠闲啊!”
堂堂郡主和一群丫头坐一起吃东西,还真是自甘下贱!
何清泠对秋思言更加不屑,想起宫中传来的消息,荣王为了秋思言拒绝纳胡倩为妾,秋思言竟然赌气和荣王退了婚,她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对她一贯防备的胡倩她或许还因为她的遭遇而幸灾乐祸,并没有那么生气,可是秋思言……她凭什么?
秋思言看着气势汹汹的何清泠,还有她身后眼眶通红神情憔悴的胡倩,暗骂那荣王就是个祸害,退了婚还没得清静。想想下午还要去月明湖游玩,晚上还要逛夜市,她们的时间并不太多,实在是没必要浪费在这些无聊人士的身上。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用帕子轻拭嘴角,淡淡道:“并不悠闲,吃过饭还有要事,不知两位来此有什么见教?”
何清泠一滞,又立刻满脸的幸灾乐祸,笑着道:“你确实是不清闲,说不定现在长公主就正在府中等着你呢,你不赶紧回去请罪,竟然还在这里大吃大喝?”
秋思言笑道:“你既然知道,又为何要来浪费我的时间,耽误我去向母亲请罪啊?”
何清泠冷笑:“你若是真的孝顺,又怎么会忤逆长公主的意思,擅自请旨退婚?”
秋思言不解:“我退了婚,不正成全了你们吗?你怎么还不愿意了?”
一心想要嫁给荣王,天天盯着她这个荣王未婚妻不放,现在她主动退却成全她们了,怎么还不愿意了?
何清泠脸色一僵,眼神更是冰冷锐利,几欲杀人:“荣王是何等人物?他与你定亲本就是委屈了他,如今他对你一片诚心,你竟然还敢主动退婚?不知天高地厚,没心没肝,寡廉鲜耻!”
秋思言脸色微冷:“你们自己愿意去给荣王做妾,那是你们的自由,可我不愿意,这也碍不着你们什么事吧?”
何清泠心中一动,这下她算是明白了秋思言为什么千方百计要退婚了,只是,到底是谁能跟秋思言抢王妃之位?
胡倩,她从未放在眼里,在秋思言面前更加什么都不是,那是……难道……
何清泠脸上闪过一抹欣喜,极力压制,也压不下微弯的嘴角,她故作淡然:“一女不嫁二夫,便是……那你也不能就想着退婚另嫁。郡主如此干脆利落地请旨退婚,难道是已经找好了下家?”
她这些日子也听说了,端敏郡主和恒王走得很近,好像是说什么学画,可谁知道他们凑到一起做些什么。再说,恒王与荣王不和,她身为荣王的未婚妻却与敌人勾结,难怪荣王今天会干脆利落地答应退婚。
不守妇道,分不清里外的女人,便是身份再高贵,也决不能娶。
何清泠神色更加不屑,扬高声音道:“听说郡主最近与恒王走得很近,还时常去恒王府做客,难道郡主是因为恒王才和荣王退了婚?”
秋思言这下是终于明白了何谓人言可畏,百口莫辩,当然,她也不用辩,也不想辩,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绝了母亲利用她联姻的念头。不过,想到今天在宫里时,一向清泠的皇上对她的劝告,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不管皇上对别人如何,对她总是一贯和善。
“郡主怎么不说话?”何清泠的脸上带着几分恶意的笑容,整个人都有些阴测测的,“还是郡主被说中了心思,无言以对了?”
秋思言淡淡一笑:“我不是看你想要引来更多的人来听你唱戏吗?如今这房间里面才几个啊?怎么能满足你的虚荣心?”说着她环视雅间,除了她带来的人,就是何清泠、胡倩带来的人,再就是秋水居的掌柜了。
掌柜此时恨不得有道墙缝能让他钻一下,今天果然不是什么黄道吉日,听到这隐秘,不会有人来杀他灭口吧。
他的小眼睛一翻瞄向秋思言,却正对上秋思言笑吟吟的模样,心中一惊,赶紧低下头去。幸好他刚来敲门的时候就让人守住了楼梯口,如今这二楼上也只这一间房有客人,想来今天这里发生的事应该不会传出去。
不过想想刚才何家二姑娘故意抬高的声音,定然是想要借机败坏端敏郡主的名声,还扯上恒王,这……便是没有别的客人听到乱传,要是她们自己四处散播……他不由自主地望向秋思言,这就跟他没关系了吧。
秋思言看着掌柜可怜兮兮的表情,微微点头,这个掌柜还是很懂规矩的,这里面闹得沸反盈天,外面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想来一定是他帮忙清了场了,否则万一她要是迁怒秋水居,也不值得。
掌柜看秋思言点头,心中一松,看来郡主是明白他的难处的,如此定也不会和他为难。这位郡主钟爱他们秋水居的全鱼宴,每过段时间总要来一次,所以他对她的性子还是了解几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