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思言却并不慌张,只是微微一笑:“何公子的意思我听不太明白,你是说,你曾在桃花源看到了菀儿?她还跟我在一块儿?呵,只怕是何公子吃多了酒,看花眼了吧。”
何清奇挑眉一笑:“我查过了,菀儿姐妹……过世后,当初祁夫人的嫁妆便都落在了那姜氏的手中,其中的铺子、庄子都渐渐经营不善发生亏空最后被她偷偷变卖,而祁夫人那些心爱的首饰、摆件之类的也多有典当,而这些东西虽然或有周折,最后却都通过郡主你的手而落到了一对阮氏姐妹的手中。那位叫做阮红菱的姑娘便是那天和郡主一起在桃花源赏景吃火锅的人吧?她与菀儿长得那么像,又一直在想尽办法收集祁夫人的遗物,郡主是想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巧合?”
“也许就是巧合呢?菀儿不在了,我作为她的好友,不愿让她母亲的遗物落在她厌恶的人的手中,想办法帮她拿回来,又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拿别人稍作掩饰罢了。想来何公子也是能理解我的这些苦衷的吧?”秋思言对他能查到这些东西还是有些意外的,不过毕竟是相府公子,还是闻名京城的才子,有这般本事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我不信。”何清奇轻轻地摇摇头,又带着些急切地望着秋思言,近乎祈求地说道,“郡主,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而菀儿会这么做必也是有她自己的苦衷的,不经过菀儿的允许,我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我只是想要知道,想要你亲口告诉我,那天我见到的就是菀儿,菀儿她没死,她还活着。”
秋思言看着他的样子,几乎都要被他感动了,可是很快又冷下心肠,厉声道:“何公子,你知道自己都在说些什么吗?我看你是疯了。”
何清奇为她的铁石心肠震惊:“郡主,我真的是真心的,我……”
“真心?”秋思言抬手打断他的话,脸色阴沉可怕,声音里仿佛夹杂着冰碴子,“我们隔壁房间藏着的那位姑娘便是你表达真心的方式?”
何清奇一愣,瞪大了眼睛望着秋思言:“姑娘?什么姑娘?”
秋思言终于忍无可忍,高声吩咐道:“杜若!去把隔壁那位姑娘请过来!”
杜若应声而去,何清奇还是满脸的诧异不解,似乎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快,杜若便引着姜荷还有一个小丫头走了进来,主仆两个都是一副战战兢兢忐忑不安的模样,望向秋思言的目光中满是惊恐,很快又都无助又彷徨地向着何清奇求助。
何清奇看看那两人,眼中闪过不解和怜惜,终还是开口道:“郡主,这是怎么回事?”
秋思言与杜若对视一眼,杜若也无奈地摊手,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场景看上去她和郡主竟成了恶人。
秋思言无奈扶额,面对姜荷的惊恐还有何清奇的质问,她都深觉无话可说。
杜若终还是忍不住轻咳一声,道:“何公子,刚刚你与郡主在这里说话,姜二姑娘就在隔壁偷听。”
她刚刚去隔壁抓人的时候,那姜荷还正慌里慌张地带着丫鬟准备开门逃走,被她在门口堵个正着。
姜荷满眼含泪,委屈又羞恼地望着何清奇:“何公子,我没有,我今天只是正巧在这里用饭,我……”
秋思言懒得听她这些狡辩之语,直截了当道:“刚刚我们进酒楼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长兴侯府的马车,想来车中坐着的便是段柔嘉段姑娘吧?你们一起约在这里吃饭?我相信我们今天在这里相遇是巧合,可是你刚才在墙那边偷听便是有意为之吧?你也不必再狡辩了,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这耳朵比别人灵一些。我刚刚还听到你房间里传来茶杯落地的声音,怎么,是我们的什么话吓到了你,失手打碎的?那要不要我赔钱啊?算起来,这也算是我的责任。”
何清奇看着姜荷脸上惊恐的表情,便知道秋思言并没有说错,心中有些不悦,皱眉望着姜荷道:“姜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姜荷欲要出口狡辩,却又深觉不论现编出什么理由都很勉强,半晌才咬咬牙道:“我刚才与段家姐姐在这里用膳,段家姐姐走后,我……我本也是要离开的,谁知刚打开门就看到你和郡主走了进来,还进了我隔壁的房间,我一时好奇就……何公子,我知道我做得不对,可是我实在是……”
秋思言好笑地望着这两个人,突然觉得阮红菱放弃那门婚事实在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否则将来还不知道有多少糟心事等着她呢。
看那何清奇明明刚开始还对于姜荷不太光明正大的行为很是不赞同,可一见她满脸娇怯又愧疚地诉说自己的不放心,他的神情一下子就缓和了,隐隐好像还有些得意欣喜。
呵,这便是男人啊。
不愿再看这两人在她面前演绎什么缠绵悱恻的话本情节,秋思言淡淡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视:“何公子,你还是先想想你刚才都说了什么胡话,而姜二姑娘又为什么会吓得跌落了茶杯?”
何清奇一愣,他刚才是在问菀儿的事情,他怀疑菀儿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