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李莫愁这个后患之后,陈恒之放心的离开嘉兴,前往永兴军路的终南山。
嘉兴府和南宋京师临安同属江浙路,治安比起外界好上许多,而永兴军路则是不同,北宋末时被金国占据,现在蒙古兴起,金国灭亡后,又被蒙古占据。
此时金国已为蒙古所灭,黄河以北,尽为蒙古人的天下。
这一天,陈恒之来到一座边境小县城,他找了一家酒楼,点了酒菜,开始吃喝起来,他的耳朵坚起,注意着食客们的讲话。
大多数是些东家长西家短,鸡毛蒜皮的小事,倒是角落里那桌四人的谈话,引起了陈恒之的兴趣。
四个人皆是精壮汉子,粗衣短襟,说话带粗,一看就是江湖中的底层。
只见靠东面的那汉子脸色愁苦,不停的叹气,一盅酒一盅酒的喝个不停,西面的汉子劝道:“行了,张老三,想开点,日子还要过下去。”
“想开点?我怎么想开点?”
那张老三抬起头,眼睛通红,狠狠的道:“我老张家香火都要断了,我还过什么日子?我不过了…”
西面的汉子被吓了一跳,不过他还是劝道:“张老三,哥哥可是为了你好,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张小子被蒙古人杀了,我们这些做叔伯的,心里也不好受,你呀,努力努力,再生一个就是。”
南面的汉子笑道:“对呀,你还年轻,可以再生,没什么好怕的。”
北面的汉子闻言苦笑道:“这年头,人命如草芥,我听说那人是蒙古一个小部落的什么狗屁王子,老三,你就不要想着报仇了,安心过日子吧。”
张老三长叹一声,不得不点头应道:“也只能这样了。”
见他已经想通,西面的汉子转移话题,说道:“我听我一个朋友讲,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赤练子李莫愁,在前不久终于失手被人给擒下了。”
南面的汉子接下话头,说道:“丁老四,你的消息都过时了,我邻居的二舅的大侄子在那白云山庄做事,我听他说,前两天,那李莫愁被白云庄主杀死了。”
“什么?”
“被杀死了?”
“不可能吧?这赤练仙子据说甚是美貌,姿色莫说武林中少见,就是大家闺秀,只怕也是少有人及,这白云庄主也下得去手?”
三人齐齐惊呼,不敢置信。
陈恒之装作漫不经心的吃饭,耳朵却竖着,一句不落的听个仔细,听到这里,放下心来。
只要这件事传出去,震慑宵小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随后,陈恒之会了账,走出酒楼,继续赶路。
当今之世,距离南宋灭亡还有数十年,但是这天下间,已有乱世之兆。
越是远离临安府范围,乱象越发严重。
山匪强盗渐多,尤其偏僻之地,更是匪如牛毛,乡间土豪劣绅压榨百姓,导致民不聊生。
待进入蒙古地界后,百姓们的生活愈发艰难。
汉人在蒙古境内只是第四等人,蒙古人杀死一个汉人,只需赔偿一头羊,而汉人杀死蒙古人,却要全家都以命相抵。
陈恒之一路上数次杀死欺压汉人的蒙古人之后,引得衙门鸡飞狗跳,发下海捕文书,不想多事的他,只好捡偏僻的地方走,尽量不进城。
半个月后,陈恒之来到了终南山地界。
终南山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
《左传》称终南山“九州之险”,《史记》载秦岭是“天下之阻”。
《长安县志》载:“终南横亘关中南面,西起秦陇,东至蓝田,相距八百里,昔人言山之大者,太行而外,莫如终南。”
陈恒之脚步不停,一路上冈,沿途冈峦回绕,松柏森映,水田蔬圃连绵其间,宛然有江南景色。
上山之路途险峻,蹑乱石,冒悬崖,屈曲而上,过日月岩,陈恒之轻松转过,上得山道。
印入眼前的,是一个极大的圆坪,四周群山环抱,山脚下有座大池,水波映月,银光闪闪。
他抬头向重阳宫望去,却见道观屋角边上有白光连闪,似是有人正使兵刃相斗,刀剑撞击之声清晰可闻。
却正是霍都率人打上全真教。
陈恒之纵身一跃,飞身在一棵大树上连点,瞬间来到树梢,找了一个树杈站定,向下望去。
却见,十余座道观屋宇,疏疏落落的散落在山林间,主院中吆喝斥骂,兵刃相交之声大作。
大广场上,黑压压的挤满了人,正在激斗个不停。
其中一方形貌特异者颇为不少,或高鼻虬髯,或曲发深目,并非中土人物,正是霍都所带来的藏边武者。
另一方,四十九名黄袍道人结成了七个北斗天罡阵,与这百余人相抗。
这些江湖散人高高矮矮,或肥或瘦,一瞥之间,但见这些人武功派别、衣着打扮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