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新衣,孩子们轮着穿’的状况。
至于逢年过节沾个荤腥、平日里吃两顿高粱米粥,那根本就想都别想!
九成九以上的农户家庭,能保证一年三百六十天,每天都能吃两顿热腾腾的粟米粥,顿顿吃个八成饱,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但今年,在粮食保护价政策推行之后不到两年的今天,光中一半以上的农户家庭,已经从考虑‘这顿饭吃不吃’的地步,进阶到了‘这顿饭吃什么’的程度。
在这些家庭,几乎再也没有出现‘要不今天少吃一顿,省点钱’的话题,也没有出现‘家里没钱,这顿少吃点’的提议。
若非是汉室牛、马奇缺,法律又命令禁止杀、伤、食牛肉,羊肉、彘肉(没阉割)又都口感不好,只怕今年,关中一半以上的家庭,都能在腊八日吃上点肉!
即便是剩下那一半家庭,也已经凭借今年春、秋两次作物收获,还清了欠下的大半钱粮,将走在破产之路上的家庭硬生生给拉了回来。
等明后两年,这一半的家庭也会逐渐富裕起来,不再需要为口腹而担心,也不再需要因贫穷,而将刚出生的婴儿溺死河中。
——或许在其他文明,富裕往往会造成低生育率;但在汉室,在华夏文化的大背景之下,富裕,足够富裕,往往是人口增长最大的决定性因素。
反之,便是贫穷、足够贫穷,会成为人口增长最大的阻碍。
谁家不想儿孙满堂?
谁人又不想稚童绕膝?
但凡手上能有闲银二两,谁又会为了省钱,就剥夺自家血脉睁开眼,看看这繁华世界的权力?
说到底,华夏人的骨子里,天生就带有开枝散叶、传宗接代的本能。
但凡养得起,别说二胎三胎了,就算是学刘备他祖宗,中山靖王刘非那样,身他百八十个儿子,又有何妨?
即便没那个体力,生他十几二十个,组个足球队冲击一下世界杯,那不也挺好?
而如今的汉室,并非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富裕,而是单单局限在关中,局限在粮食这一项上,达到了富足的程度。
百姓也只不过是从先前‘穷得掉渣’的地步,稍稍提高成了手里有点闲钱,家里每个季度能吃两条鱼,逢年过节给每个孩子都置办一身新衣裳的程度。
也就是从贫民,进阶到了中农阶级,连富农都还算不上。
再加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在此时依旧为舆论所认同,就使得如今的汉室,根本不可能会出现社会越富裕,生育率越低的状况。
反倒是在这秋收之后,关中百姓大都前往长安城,置办新衣新布,购买生活物资的时候,长安街头出现了一个个挺着大肚子,抱个小崽子,身后跟个半大小子的妇女。
最主要的是:这并非是个例,而是普遍存在的现象!
若是在东西两市外停驻片刻,就不难发现:在两市进出的育龄妇女当中,至少有三分之二以上的人,腹部都微微隆起。
身旁的汉子嘿嘿憨笑着,在自家细君身旁提着大包小袋,还不忘腾出一个手虚扶着女人的后腰,随时准备扶一把。
看着如此和谐、美好的状况,刘弘的嘴角上,难得一见的挂上了由衷的微笑。
盛世的衡量标准是什么?
在文人士大夫看来,或许是虚无缥缈的河出图,洛出书,万国朝觐,凤鸟来仪。
在史学家看来,或许是百姓民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乡野鸡犬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但在本就出身贫苦人家,对底层百姓的生存状况有足够了解的刘弘看来,盛世的判断标准,实在是太简单不过。
就三点。
百姓能不能吃饱肚子?
能不能生的起、养得起孩子?
以及,国家在他国的群狼环伺之下,能不能让百姓安心并自豪的说出一句:不怕?
只要这三点满足,那在任何一个时代的绝大多数底层百姓看来,自己所身处的,就是盛世!
如今的汉室,刘弘不敢说已经处在了盛世,但最起码,是走在了开启盛世的正确道路之上。
百姓大都吃得饱肚子,在此之余,也都可以无所顾忌的生孩子!
等这些孩子长大,并依旧能吃得饱肚子、养的起孩子的时候,属于汉室的盛世,就将正式来临!
而作为这个盛世的开启者、守护者,刘弘所需要做的,也依旧还有很多。
为了这些新出生的孩子,刘弘需要更努力,让汉室更加富裕,更加强大,以保证:将来无论百姓生出多少个小崽崽,国家都养得起!
与此同时,为了给这些小崽崽一个安稳的成长环境,刘弘还需要保证外部敌对势力,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敢轻捋汉室虎须。
等小崽崽们长大些,刘弘需要给他们好的出路、好的生活,甚至还要为这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