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的时候,刘弘一度陷入困惑当中:匈奴人不敢冲,汉军又不敢散开阵列,那不就是干耗着吗?
最终,刘弘从久居飞狐迳,与匈奴人‘交道甚深’的柴武口中,得到了准确的答案。
——在这般对峙一到两天之后,匈奴人最终还是会不顾箭雨,硬冲向汉军阵列。
在柴武的场景绘画中,甚至出现了匈奴人被汉军将士射的像刺猬一样,却还能奋力厮杀数个时辰的神话事迹!
正当刘弘对此提出质疑时,殿内的将军们不约而同的一愣,对刘弘说:这有什么的?
俺们也有的是被箭羽射中,直接把箭尾一砍,继续厮杀的经历!
这种神奇的状况,显然和刘弘想象中,双方士卒中箭便立刻倒地,旋即被踩踏至死的场面严重不符!
——不是说弓弩是远距离杀伤性武器吗?
怎么射中了敌人,敌人还能继续战斗?
要真是像柴武说的那样,一个被射程刺猬的匈奴人还能继续砍杀小半天,那射箭的意义在哪儿?
少府不分昼夜的赶制、在武库囤积那么些弓弩剑羽做什么?
最终,还是柴武看出了刘弘的疑惑,为这个疑团解开了谜底。
——锥形箭!
此时汉室野战军弓弩部队所配备的,全都是箭头扁平的锥形箭。
这种箭和三棱箭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其箭头,是一个类似烛火形状的扁平铁片。
当箭矢带着这样的箭头,插入敌人的躯体时,即便是完全的贯穿伤,伤口也只是箭身大小的圆洞。
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匈奴人被汉军弓弩部队射中,还是汉军士卒被匈奴射雕者射到,只要没有射到眼睛、心脏肺腑等要害,就完全可以对身上的箭羽置之不理。
顶天了去,也就是把插进身体半截的箭,在体外的部分砍断,至于身体内的部分,等战后再处理——如果战后还活着的话。
至于被箭射中的敌人,为什么不会因为疼痛而丧失战斗力,这一点,刘弘倒是能理解。
——在前世打球赛时,刘弘有一次甚至把肋骨都撞骨裂了,都跟没事儿人一样打完了比赛!
等比赛结束之后,侧肋一点点传来剧烈的疼痛,刘弘才反应过来:自己受伤了。
虽然打仗不是打球赛,但道理是一样的:同样紧张的氛围之下,人体内的肾上腺素分泌会急速上升,痛觉就会相对迟钝一些。
将这些事都弄清楚之后,刘弘终于找到了一个穿越者可以做到的‘改进’。
——用杀伤力更大、破坏力更强,具有更高即时杀伤力的三棱箭头,来替换如今汉室常备的锥形箭头。
与扁平的锥形箭头不同,三棱箭头的结构更为立体;如果从箭头向箭尾看去,能清晰的看见一个类似奔驰标志的三叉星。
除了立体结构之外,三棱箭头还具备三个数寸长的放血槽,位于箭头的三个凹槽位置。
而三棱箭头本身,又呈现出一种前尖后粗的心态,类似一个‘人’字形,在某种意义上,与鱼钩的倒刺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就使得三棱箭头与锥形箭头的杀伤力对比,和蘑菇与rpg之间的火力对比一样——根本不是同一个量级。
被锥形箭头射中,完全可以任由箭头和一截箭身留在体内,不用担心会流血过多,也不会被造成太过严重的伤害。
等战后找个半吊子巫医,嘴里塞一块臭抹布,咬牙把体内的箭头取出来,并尽快做好止血措施,只要之后不感染,就基本没事了。
但三棱箭头所造成的杀伤力,却远非是‘战后再说’这么简单。
首当其中的就是箭头附带的放血槽,使得被三棱箭头射中的人,必须在第一时间将箭头取下,并尽快进行止血。
而在这个医学技术落后、医疗水平贫瘠的时代,止血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伤口包起来静养。
光这一点,就足以保证任何一个被三棱箭头射中的军卒,在第一时间丧失战斗力——如果他不想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话。
即便真有莽夫不在意三棱箭头的放血槽,依然和重了锥形箭头一样,把箭尾一砍就上去厮杀,那也没关系。
在三个血槽全方位无死角的放血之下,最多半炷香,就能让这个莽夫头晕目眩。
一刻之后,这个人就将在战场上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流光体内最后一点血。
‘射中就丧失战斗力’显然是三棱箭的首要优势,但真正关键的,还是对中箭者的长期伤害。
无论古今中外,但凡是见过血并活下来的军人,都具备成为精锐的潜力;而战斗的中心骨干,往往就需要这些曾经历过战场残酷的老兵来组成。
但在三棱箭头之下,不会有任何一个敌人,能拥有‘饱经沙场洗礼’的经验。
其原因,就在于三棱箭头所具备的‘类倒钩’形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