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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千秋负手而望,却是从中感觉到了这刻字之人,刻下这些字时的悲愤心情。
只见那崖壁上刻着“羲之顿首,丧乱之极,先墓再离茶毒,追惟酷甚”这十八个字。
这十八个字,一笔一划之中充满了拂郁悲愤之气。
叶千秋学识渊博,只看这短短十八个字,便知晓,这是摘自昔年王羲之《丧乱帖》中的一句话。
王羲之是东晋时人,其时中原板荡,沦于异族,王谢高门,南下避寇,于丧乱之余,先人坟墓惨遭毒手,自是说不出满腔伤痛,这股深沉的心情,尽数隐藏在“丧乱帖”中。
只是这崖壁上所刻的丧乱帖十八字,字迹之间却是一般无二的透露出了拂郁悲愤,满腔伤痛。
可见,写这十八字之时,写这字的人,心情十分不好。
说来,这天柱峰上也十分简陋。
倒是和华山玉女峰思过崖有些相像。
不过,这天柱峰比起思过崖还要陡峭三分。
莫说是寻常人,就是有一定的武功底子之人,也很难登上这天柱峰来。
叶千秋这一路上来,倒是不费什么力气。
只是想着先前在半路上,那骑驴老汉提醒天柱峰不好登,倒是觉得武当山下,的确是民风淳朴。
武当派能在江湖上屹立上百年而不倒,的确有其生存之道。
即便是没有了张三丰坐镇,武当派依旧是江湖上的名门大派,确实是不简单。
一个门派想要在江湖上鼎盛数百年。
绝非是靠门派之中绝顶人物的武功高低。
更多的是看这个门派能否遵循这个江湖的游戏规则。
拳头大,可称雄一时,但却未必能称雄百世。
叶千秋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千秋宫离了华山而去,或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当年,他创立千秋宫,时常吩咐门人弟子,不要在江湖上显露自己千秋宫弟子的身份。
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在江湖上,很多人都不知道千秋宫和他的关系。
江湖上,甚至没什么人知晓千秋宫的存在。
但,随着千秋宫的势力愈发庞大,想要在华山之上,一直不为人所知,那就有些不太可能。
叶千秋猜测,千秋宫之所以从华山搬离,更多的是为了千秋宫能够延续传承下去。
一个人想要不遵守这个江湖的游戏规则。
只要这个人的拳头足够大,武功能横压当世便能做到。
但一个门派想要一直处在暗中,不遵守这个江湖的游戏规则,那只有超然物外,远离江湖的中心。
叶千秋想到这里,心头却是多了几分松快之意。
就在这时。
叶千秋耳中忽然听得那山间峭壁上,有很轻很轻的呼吸声出现。
他也不回头,嘴角挂着笑意,依旧负手看着那崖壁上的丧乱帖,朗声道:“可是武当派掌门冲虚道长到了。”
不多时,只听得那峭壁上有人落地。
“先生果然真乃高人也。”
“贫道佩服,佩服。”
只听得一道声音从叶千秋的身后传来。
叶千秋闻言,笑了笑,依旧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那崖壁上的丧乱帖,朗声说道:“冲虚道长,可知这丧乱帖十八字是由谁人刻下?”
这时,只见先前在山下和叶千秋相遇过的那骑驴老者出现在了叶千秋的身旁。
骑驴老者自然便是如今的武当派掌门人冲虚道长。
冲虚道长看着那崖壁上的丧乱帖十八字,追忆道:“这丧乱帖十八字,乃是我武当派创教祖师三丰真人所刻下。”
叶千秋道:“那冲虚道长,可知晓张真人为何要刻下这十八字?”
冲虚道长闻言,摇头道:“这个,我却是不知晓了。”
“不过,想来,他老人家定然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才会在伤心痛苦之时,刻下这丧乱帖十八字吧。”
叶千秋道:“这话说的倒是在理。”
冲虚道长又道:“先生上天柱峰来,便仅仅是为了观摩我创派祖师当年所留下的遗刻吗?”
叶千秋道:“那倒也不是。”
“贫道上武当山来,其实也不是专程来天柱峰一观。”
“武当山的其他地界,贫道也是会去看一看的。”
“毕竟,武当山乃是道家圣地,从汉末至魏晋隋唐时期,便一直是求仙学道者的栖隐之地。”
“贫道也是道家修行子弟,寻访这名山大川,也只是随心而至。”
冲虚道长闻言,侧目打量叶千秋一番,方才说道:“原来先生也是修道之人。”
“先生是如何认得我的?”
叶千秋笑道:“贫道虽然和冲虚道长从来没有见过,但,冲虚道长可是江湖上鼎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