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先生也到了,让先生见笑了。”
叶千秋微微一笑,道:“相邦哪里的话。”
“相邦如此,亦是为王上着想,一片丹心可见天地。”
吕不韦听了,只得不再抹眼泪。
“请君上和太玄先生入座用茶。”
吕不韦坐在了对面书案前。
叶千秋和嬴政也分别坐下。
这时,只见吕不韦掀开案头铜匣,拿出一卷朝着嬴政递了过去。
嬴政展开竹简,只见上面盖着太后大印的诏书上有几行大字。
“摄政太后诏:长信侯嫪毐忠勤国事,增太原郡十三万户为其封地。”
“另查,文信侯吕不韦荒疏国政,着长信侯嫪毐以假父之身接掌国事,丞相府一应公事,皆报长信侯裁处。”
“几支竹片而已,老秦人就能听他的了?”
嬴政见状,轻蔑一笑。
“秦人亦是人,君上莫要大意。”
吕不韦从旁说道。
嬴政见状,将诏书朝着叶千秋递去。
叶千秋看了一眼,看到这诏书上的内容,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而是开口道:“相邦有心了。”
“不过,一切应该尚且都在相邦的掌控之中才是。”
吕不韦却是摇头道:“太玄先生太高看我了。”
“我吕不韦面对太后昭令,也亦是难以抗衡啊。”
叶千秋闻言,微微一笑,道:“嫪毐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
“自从嫪毐借了太后的威风,便有一众得其厚赏的吏员内侍大肆替其奔走,打着太后的旗号为嫪毐笼络势力。”
“听说,嫪毐在封地山阳修建起了一座占地千亩的“名士院”,而且大言不惭道,今日为我门客,他日为秦公卿!”
“咸阳官署多有吏员去职投奔,虽说并无要员显臣,但是执掌各署实权的大吏却是不少,若连同山东六国投靠的士子一起算,嫪毐门客也已经有两千余人了。”
“太后还下了一道特诏,凡秦国宫室、苑囿、府库,长信侯可以任意享用并可凭调拨财货!”
“嫪毐借此恩宠,又在太原郡修建了一座“武贤馆”,大肆收纳胡人武士与中原游侠,目下已有三千余人,终日狩猎习战汹汹扰民,动辄便对太原郡征发车马劳役,滋扰甚多。”
“这嫪毐的确已经是到了疯狂的边缘。”
“天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相邦该节制的时候,还是该出手节制才是。”
叶千秋朝着吕不韦提点道。
但是吕不韦依旧说道:“我吕不韦何德何能,敢与太后抗衡。”
叶千秋闻言,知晓吕不韦这是退意已深,但是,眼下他如此不当事,恐怕嬴政往后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不过叶千秋转念一想,以吕不韦的老辣,既然已经决定了交出相权,全力助嬴政。
这时,又为何出工不出力?
这其中恐怕另有蹊跷。
吕不韦是怎么想的,叶千秋是一点都管不了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本来他和嬴政定计,欲利用嫪毐之祸乱,牵扯到吕不韦的身上,将吕不韦给拖下相位。
但是,现在,吕不韦主动不作为。
让赵太后罢免了他宰相的职权。
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这一切,怎么看都像是吕不韦故意所为,莫非吕不韦也在对嫪毐欲擒故纵?
如果是这样的话,吕不韦倒也是为嬴政谋划了。
据道家弟子的情报反馈。
自从嫪毐包揽了秦国政务,从来不到咸阳理事,只在各处游乐狩猎的“行宫”任意批示公文发布诏令。
嫪毐的书令几乎只做两件事。
其一是擢升亲信,其二便是压迫六国向自己献金。
除此之外,举凡涉及正经国事的批令皆与吕不韦打对台。
秦国上下,已经积攒了不少公务。
而山东六国也察觉到了秦国的内乱。
已经有人开始暗中资助嫪毐,让其成势。
和吕不韦商谈一番之后。
嬴政和叶千秋便欣然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嬴政朝着叶千秋问道:“依先生所见,仲父是否也在对嫪毐欲擒故纵,故意滋生其野心?”
叶千秋点了点头道:“王上也看出来这一点了。”
嬴政道:“看来仲父还是心向寡人的。”
叶千秋笑了笑,道:“文信侯可一直都是聪明人。”
嬴政闻言,微微一笑,心情大好,他朝着叶千秋问道:“先生针对罗网的调查,有没有进展了。”
叶千秋道:“差不多了。”
“除却文信侯手中的三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