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昔豫点头应了。
顾云锦一听,心头的火蹭蹭就往上窜。
让杨昔豫去北三胡同?杨氏这是一个机会都不肯放啊。
若不知其中内情,只论人际,徐氏收回了玉扳指,多少要贴一两样东西给杨昔豫。
那些,可真真都是顾家的东西了。
杨氏再张口胡说一通,怕是邻居们都以为徐慧认下这个女婿了。
去她娘的女婿!
吴氏也气得肝痛,有些事情,顾云锦不好做,她却是知道徐氏的想法的。
在顾云锦和一枚玉扳指之间,徐氏根本不会犹豫。
吴氏蹭得站起身来,伸手抓起几子上的玉扳指,重重往地上砸去。
当——
玉碎声清脆,霎时间碎得四分五裂的。
吴氏拍了拍手,冷笑一声:“被人戴过的玉扳指,还被添了个莫名其妙的故事,那别巴巴地送回去了,我们太太不稀罕的,就这样吧,免得下回再被人编了故事,落到了谁手里。”
这动静可谓是惊天动地一般,震得一屋子人说不出话来。
顾云锦看了看杨氏那愕然的神色,再看杨昔豫惨白的脸,转眸瞧吴氏,只觉得自家嫂嫂明艳得跟六月的花似的。
她在心里,跟着吴氏的拍子,鼓掌。
依顾云锦的脾气,也是极想砸了玉扳指一了百了,但这毕竟是石氏老太太的东西,她跟徐氏的关系刚刚好了些,越过徐氏直接砸东西,顾云锦怕徐氏难过。
她知道的,徐氏心里疼她,会气愤杨氏和杨昔豫的行为,不会怪她。
但,为人子女的,损了母亲的遗物,肯定会难过的。
徐氏的病要开怀静养的,顾云锦舍不得。
吴氏把顾云锦的犹豫看在眼中,暗暗叹息,等下要好好跟她说说。
若为了一个死物,叫顾云锦进退两难,被人钳制了,那徐氏才要心痛死了。
杨氏显然没想到吴氏这般硬气,没打个商量,说砸就砸,半点儿不留情面。
石瑛不印手印,顾云锦抓过来就拿瓷片划,杨昔豫不给扳指,她伸手就抢,吴氏越发不讲理,动手砸上了。
这两姑嫂,真是一个脾气,跟强盗似的。
“云齐媳妇,”杨氏拉下了脸,“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你们将军府就是这么个规矩?”
吴氏才不虚杨氏,闻言就笑了:“瞧舅娘说的,我嫁进来就住在北三胡同,将军府的大门往哪儿开的我都不晓得,我只照着胡同里的那一套做事。”
“胡同里是这样的规矩?”徐令婕被吓着了,下意识问了声。
顾云锦就在她身边,安抚一般拍了拍徐令婕的肩膀,笑盈盈的:“胡同里的规矩是我们太太定的呀。”
这话一出,别说徐令婕,杨氏都不能张口指责徐氏。
骂徐氏不懂规矩,岂不是就在骂他们侍郎府没规矩吗?
吴氏收敛了眼底不屑,端正了态度,一副好言好语模样:“玉扳指怎么到的豫表弟手里,我们都没瞧见过。
舅娘您是长辈,您说他是巧合,那就当是巧合吧。
反正东西砸了,我会跟我们太太交代的,太太少不得伤心,她身体欠佳,近些日子怕是不方便见客了,让她多静养才好。
这几年,云锦托府上照顾,我们太太也念叨得紧,不如我接她回去,陪我们太太养病了。”
杨氏的目光一紧。
以碎玉为分界,脸皮一下子就撕开了。
吴氏摆明了不信那套说辞,又把顾云锦的去留搬出来,一副府里不答应,就把杨昔豫的事情到处嚷嚷开的态度。
杨昔豫的故事是编圆了,但杨氏也不敢让她们去外头胡乱说道。
三人成虎,指不定又传成什么样子。
可吴氏想要的又岂止是让顾云锦回去呢?
顾云锦有手有脚,真要走,还能硬绑了不成?说到底,就是在逼杨氏应下,不让人三五不时去胡同里叨扰她们。
杨氏心思飞快,起身往内室走:“云齐媳妇,你先进来,舅娘有几句话跟你说。”
顾云锦一怔,杨氏想避开人?
吴氏不慌,她倒要看看,杨氏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两人进了内室,杨氏扣着吴氏的手腕,压低声道:“外头都是爷们姑娘的,只好让你进来说了。
云锦来年就要及笄了,她的终身大事,你有考量过吗?
亲爹亲娘都不在,继母身体羸弱,常年养病,就这两条,就能让云锦说亲艰难了。
虽说有将军府,可这几年又不与他们住一块,还记得要帮云锦相看吗?
舅娘说句不好听的,有没有养在跟前,亲疏立辨。
顾家这一辈总共八个姑娘,跟云锦年纪相仿的有五个,能轮到云锦的,都是那四人挑剩下的,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