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由的皱起眉头,倒也不说什么,只拉着薛宗平起身,向李沐行礼,李沐连忙回礼。
沈令玥笑道:“原不过是件小事,我未与侍女说清楚,倒劳烦大管事亲自跑一趟。”
李沐不敢托大,笑道:“大娘客气了,合该我来的。这园子里的水道深浅,除了沈东家,便只有我摸的最清楚了。大郎君年幼,理应小心谨慎,既不能去那水深、乱石暗涌多的地方,河水也要干净、不能有水蛇之类的。”
沈令玥听了,觉得有理,便笑道:“那今日便有劳大管事了。”
“无妨。”李沐又解释道:“涿光山高处有300丈,山下水皆来自山上,所以山下的水要比山上的更深。此湖名唤琉璃湖,是涿光山最深的一处了,并不适合游泳。我仔细想了想,半山腰上倒是有一小潭,潭水清澈,潭深不过三尺多,很适合游泳。”
“此潭在何处?”
“从这里沿着山路西行一刻钟可至。”
沈令玥顺着李沐所指的方向望去,竹林中果然有一条羊肠小道,不过与李沐他们来的方向却正好相反,沈令玥便道:“即知道了方向,便不劳烦大管事了,你自去忙吧,我带着阿瞒去寻就是了。”
李沐笑道:“并不麻烦,我领你们去,你们也能少走些弯路。”
见推脱不过,沈令玥只能领着众人随李沐往前走。路上,李沐又问薛宗平什么时候学的游泳,学的如何,薛宗平一一答了。走了一刻钟,果然来到了一处不足一亩的浅潭边,潭水从一块大石中渗出,清能见底。
薛宗平见状,便有些跃跃欲试,却被李沐拦住:“大郎君莫急,先让李四、袁五下水探一探有没有异物。”
因旁边有女眷,李四、袁五也不脱衣,直接下水,在水中一圈圈探查,另外一人便在距湖一丈处,沿湖撒了一圈白色粉末。
李沐解释道:“此为驱蛇粉,很有效果。”
沈令玥见李沐做事很有条理、又面面俱到,不由感激道:“大管事有心了。”
“应当的。”说着李沐还笑着摸了摸他的山羊胡须。
这时李四袁五上岸道:“水中并无异物。”
李沐点头,便对薛宗平道:“好了,大郎君可以下水了。”
薛宗平听了,也不说话,直接快手快脚的脱了外衫,只余短衣短裤,便噗通一声跳入水中,如泥鳅般时隐时现,异常灵活。李沐又站在一旁看了会,见薛宗平水性确实不错,便又叮嘱李四袁五一人一边好生看着,不得懈怠,之后才向沈令玥告辞。
沈令玥看着李沐的身影渐渐远去,感慨万分,她本还想着在湖边洗洗脚的,但看到两边黝黑的二门神,哪还有兴致。
她四下望了望,寻了块平坦的大石,让侍女铺上软席,她坐在上面,边喝茶边看着湖中沉浮的薛宗平,又问坐在一旁的白芷:“白芷,你会游泳吗?”
白芷笑道:“会的,我家乡的孩子从小都会游泳,我阿娘说,我们生在水上长在水上,以后发再大的洪水都不怕的。”
沈令玥听了觉得有趣,便笑着问道:“那你可遇到过大水?”
白芷记事不过才三四年,她费力想了想,摇头道:“并没有遇到过。”
正从食盒中往外拿葡萄的朱书笑道:“婢子倒是记得。婢子小的时候,河南道发大水,洛阳城顷刻间化为汪洋,一夜便死了数万人,据说连官家金子造的宫殿都被冲倒了,婢子家中本是小富,却一夜入贫,爷娘没法,为让弟妹活命,只得将我卖了。”说到伤心处,朱书只默了默便又笑道:“不过却不曾听闻谁家水性好的可以活命,我家老小是爬到了二楼屋顶上才保住了性命,当时水大,便是碗大的树也能冲断冲走,更何况是人。”
沈令玥感慨道:“不成想,你倒是个开朗的!可有家人的消息了?”
朱书笑道:“早几年便与爷娘通过书信了。我家阿郎娘子最是心善,听说了我的遭遇,便托人去洛阳城中访到了我爷娘,娘子还说等我大了,便销了我的奴籍,放我归家嫁人呢。”
沈令玥道:“我阿娘也是洛阳人,因大水逃难至江南,不过她没有你幸运,家中十多口人只余她一人了。”
朱书忙宽慰道:“沈娘子也是幸运的,她虽糟了难,却何其幸运可以遇到沈阿郎这样的好人,又有了您和二郎君这双好儿女,这样的福气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呢。”
沈令玥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抬头却看到薛宗平正湿漉漉的站在大石前,只生气的看着自己并不说话。
沈令玥问道:“阿瞒,怎么了?”
薛宗平生气道:“阿姐,你只顾着说话,我叫了你许久,你都不应我,也不看我潜水,哼!”
沈令玥见没事便笑道:“还不是因为我不会游泳,看到你游的那么好,心中羡慕,便不愿意再看你了。”
薛宗平听了更生气了,数落道:“都跟你说了让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