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叫江秋秋来聊天，其实说话的大多是豹子哥。

他说话的时候换了很多个不同的姿势，讲了很多事情，每说一件事，就要问一次江秋秋：“这是不是很无聊？我是不是很喜欢说话？”

江秋秋看着它，绒毛覆盖，她看不见这个人的表情，但总觉得此刻的他心里是悲哀的，“没有。”

“很有趣啦，你说的都是我没有听过的东西。”

“是吗？”他显得有些雀跃，“那时候我们在战场上……没有多少年，却感觉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和很多人回忆过去像是弹指一瞬不一样，豹子总觉得从战场到如今，磋磨了许许多多年，“但仔细算下来，不过十年而已。”

才十年呐。

“你也是从战场上退役下来的吗？”

“是啊，我当年在第七军，是个少尉呢。”

“我们那个时候……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

约莫大半个小时以后，豹子哥逐渐歇了声息，“我应该说了很久吧，真是太抱歉了，江小姐……我太想说话了。我怕以后都说不了了，想多说一点。”

这话江秋秋一时半会儿接不上。

她想宽慰豹子，但空头支票也开不出来，便只能沉默了一会儿。

“最近一直有人来调查，其实我现在的感知是最明显的。”

“江小姐你的能力是有效的，但是作用在我身上已经很细微了，我能感觉得到……”

豹子哥是喜悦过的，处于基因崩溃的临界点，他比任何人都敏感，江秋秋的食物有用，他可以拍板。

他曾以为这是幸福的高光时刻，但是很快，食物供给充足之后，他发现这些食物的作用是层层递减的。

它可以对抗基因崩溃，进行干扰，但……

对后期的作用很细微，在停滞了几天后，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和精神力还是在迅速流失。

“不过我已经是病入膏肓了，不怕。但是我真的要谢谢你，让这里的其他人都有了盼头。”

“这几天，大家虽然不说，但是每个人都很开心的。”

他还很郑重的前肢趴在地上，给江秋秋道谢。

她马上就站了起来，“不用。”

“不用谢我。”

“好了，我要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我……瑞尔向你表示最真挚的感谢，希望我们下次还能再见面。”

说完，他就懒懒地趴在了笼子里，江秋秋只能站起身，走去了外面。

墨司一直站在门口等着，看见江秋秋出来，他往前走了一步，在门还没有关上的时候看了一眼笼子里的豹子。

他垂下眸，掩去了里面的情绪。

“黑洞，他要休息了，我们走吧。”

“嗯，先走吧。”

出去的时候虽然到了饭点，但救助中心的人都没开饭，尽管已经听到江秋秋说不会留在这里用餐，他还是又问了一遍：“要留下来吃午餐吗？”

“不用了，谢谢你了。”

“谢什么，是我该谢谢你——”

他一定要送送墨司和江秋秋。

当然，说是送，路上也免不了询问一下那边笼子里豹子哥的情况。

“秋秋小姐，他今天怎么样呀？”

“有没有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