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刘族长的门,方小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惊讶的问道:“公子,我怎么感觉,这件命案里面,好像有大玄机啊?”
沈白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褒奖。
傻孩子,当然有问题了,没有问题我来查什么?
“而且、而且我感觉怎么好像秦重也掺和到这里面去了?”方小五哆哆嗦嗦的嘀咕着:“该不会,秦重就是凶手吧?”
这孩子要么什么正事都不想,一想正事,脑洞倒还真是挺大的。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沈白仔细的想了一会,为方小五解释:“站在秦捕快的角度,最多也不过就是收受贿赂,替人掩盖真相,胡乱把罪名栽赃在山中贼身上而已,至于杀人的事,他应该干不出来。”
方小五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沈白。
“那也不行啊,这可是人命官司!”
看着小五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沈白心中还是很安慰的。
这孩子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了,估计整个越州县的捕快队伍当中,估计就剩下他这么一个干净货色了。
当然,前提是不算他乱砍价占便宜的行为。
两个人来到了那个村长口中所说的刘水家。
刘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眼下还一拐一瘸的有点跛。
一见俩人出现在自家的门口,刘水吓的转身就往屋子里跑,也不知道是沈白和方小五脸上长了什么东西,把他吓成这样。
但沈白心中明白,刘水怕的不是自己的人,而是自己身上的这身行头。
县衙捕快的行头!
沈白跟刘水好一番推心置腹的沟通之后,刘水方才流着泪道出了实情。
原来被烧死的一家人,是一家三口,女儿叫做小莲,跟刘水属于青梅竹马,暗地里私定终身的那种。
上半年,刘水和小莲去城南的寺庙替家人上香祈福的时候,巧遇越州城排名第一的大户朱家的小公子。
接下来就发生了非常狗血的一幕,听的沈白鸡皮疙瘩唰唰往地下掉。
那朱家小公子见小莲长得漂亮,色心大起,当着刘水的面就敢公然调戏小莲,刘水奋勇抵抗,却被那朱家公子手下的狗腿子一顿痛打,直打的事后浑身淤青,伤势极重。
幸亏赶上了越州城的巡检刘雄来此,训斥了朱家小公子一通,将他赶走,才解了刘水和小莲的围。
哪曾想那朱家的小公子色胆包天,美人不得手便不死心,他居然半夜偷偷的领人摸上了小莲的家,欲图谋不轨。
小莲和其父母拼死抵抗,想来在抵抗的过程中,小莲一家三口中有人被失手打死,而那小公子为了掩盖罪行,居然一把火直接烧了小莲的家。
那大火中,有三个活生生的人啊!
当刘水一瘸一拐的赶到小莲家的时候,大火已经不可控制,而朱家公子手下的狗腿子则是把刘水摁在地上又一顿痛打,直打的不省人事,那朱家公子则是乘机领人逃跑。
刘水第二天想去越州县衙报官,不曾想那越州县衙不知道先得了什么风,捕快秦重领人赶到现场,就地取证。
而同村的父老除了刘水之外,无人目睹朱小公子一伙人行凶,反倒是族长刘老汉谎称是亲眼看到山中贼前来劫掠。
秦重也不细查,当场便扬言定案,待回去向县令大人禀报。
刘水向秦重禀明实情,不曾想却被秦重训斥为说谎。
刘水不服,扬言要去县衙继续伸冤。
当晚,秦重和他手底下的捕快们便上门,再次打了刘水,这次下手极黑,直打折了他一条腿。
然事后秦重扔给他十两银子算作汤药费,又是好一番威胁之后方才离去。
而刘水这条腿,足足养了近三个月,方才算是勉强养好,等到能下地的时候,官府早就已经做结案处理了。
而刘水家中还有一个卧病的老母,他慑于秦重的威胁,又有刘族长天天上门做思想教育工作,只好忍气吞声,将这口气暂时咽在了肚子里,一个大男人竟每日以泪洗面。
沈白听完刘水的叙述,既可怜他,又对他有些恼怒。
心爱的人如此惨死,就算是受了威胁,他居然也能忍气吞声至今?
这也未免太废物了!
但同时,沈白也多少能够理解一点刘水的境遇。
封建制度的特殊体制下,在某些人的包庇和运作下,普通百姓的冤屈确实很难得到伸张,封建制度的法,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代表的是利益阶层,像是刘水这样的普通农家子弟,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但也得分什么事命案的话,就有点太过于草率了。
“刘水,你想不想替小莲昭雪?”沈白认真的问他。
刘华擦干了脸上的泪痕,疑惑道:“我、我可以吗?”
“能!”沈白坚定的向他点头。
两个人返回城里的路上,方小五一直崇拜的看着沈白,在他的眼眸中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