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见沈白站了出来,两位上官的眼睛顿时都眯了起来。
这小子,就是沈白啊。
肖彬上下打量着沈白,想起自己前几天刚刚读过的那本,不由在心中嗟叹。
端的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跟柳画屏倒也是相配,可惜没有功名在身,辜负这一身好皮囊。
肖彬的心胸开阔,虽然眼下因为舆论的事,不能跟柳有道结成亲家而有些遗憾,但他自认为这不能影响自己和柳有道的感情。
相反的,作为一个欣赏柳有道的上官,他现在倒还真是对柳画屏和沈白的事情燃起了兴趣,希望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帮帮他们。
毕竟,肖彬在夜里看的时候,也曾偷偷的把枕头哭湿过。
“郎才女貌,果然是天作之合啊,不错,不错。”肖彬鼓掌感叹着言道。
柳有道身子一歪,差点没栽倒在地上。
巡抚使大人怎么不好好唠嗑呢?他如何也这般说话?
哪个跟哪个就配了?
杜之鹏看向沈白,微微一笑,道:“好小子,果然是个俊俏的后生,若不是在京城中做了舞弊之事,只怕前途不可限量,当真是可惜了柳兄倒也算是捡了个好女婿。”
这一句话说完,直接将柳有道的脸羞臊的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干巴巴的冲着杜志鹏笑道:“大人着实是取笑下官了。”
杜之鹏哈哈大笑,道:“哪里是取笑,这沈白做的好大事,柳兄若是能招他为婿,却也不失了面子,听说他还是第一个从山中贼手中活着回来的吧?单凭这份本事,就非常人可比。”
肖彬乃是巡抚使,负责江南军事,平日里最恨的便是山中贼寇,一听杜之鹏提到了这件事,不由浑身一震。
他急忙转头看向柳有道,奇道:“县衙中人,居然被贼寇生擒过?”
肖彬就算是欣赏柳有道的为人,但碰见事关国家的大事,他丝毫不含糊,话语中多少有了些寒意。
毕竟,官府中人被贼寇劫持,这可是奇耻大辱。
柳有道额头上的汗开始往下掉落,他低声嘀咕道:“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肖彬闻言皱了皱眉,道:“贼寇如此猖獗,柳县令如何不讨伐之?”
柳有道擦了擦汗,道:“越州兵力极其羸弱,恐讨不赢。”
肖彬又道:“那为何不向本官秉承此事?越州一地讨伐不赢,杭州府还讨伐不赢吗?”
柳有道心中暗道要是那么容易,哪还能留贼寇到今日?
那些贼寇都藏身于山林之中,凭险而守,而且各个地方都有,官军进山,在不知情形的情况下,只怕是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
柳有道唯唯诺诺,哼哼唧唧的,不知该如何作答,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外面的一名随肖彬前来巡视的军卒匆匆跑进县衙,在肖彬旁边耳语几句,并呈递上了一纸书信。
肖彬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拆开那纸文书,细细的看了一会之后,脸色变得越加发黑。
看见肖彬的脸色,范枢和杜之鹏彼此对望一眼,嘴角勾勒出了微笑。
这一切都被沈白看在眼中。
看来,他们果然是有计划的。
果然,却见肖彬放下手中的书信,道:“这是越州的朱家刚刚才派人给本官放在县中巡查的官员呈递来的书信,说是自打今年年初,朱家在县衙周边的敖仓,粮库,以及货品便被打劫了十次之多,损失之巨大,以十万计,就在昨夜,他们在西郊百里处的一处粮仓也刚刚被贼寇劫掠焚毁”
柳有道一听,顿时怒了:“胡说!本官从来就没听说过关于贼寇如此频繁的劫掠县府之事!”
肖彬没说话,而是看向了范枢。
却见范枢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这些事确实是有的,不过朱家并没有报官,越州兵马太过薄弱了,根本无法剿贼。”
柳有道气的胡子直抖,怒道:“范枢!休要胡言,你如何能随意信口雌黄,胡乱编排?”
范枢淡淡道:“大人,咱们越州解决不了的事,不必隐瞒上官,既然是巡抚使和知府大人到此,那么便可以将个中诸事尽皆交付于他们,请他们代为帮忙,或可有主意铲除贼寇。”
柳有道刚要出口反驳,却见肖彬一抬手道:“不必多说了,不论前因如何,但本官现在只要后果,贼寇必须要剿!”
说罢,他转头看向柳有道:“柳县令对于剿贼之事有何想法?但说无妨。”
柳有道一瞬时就傻了,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言语。
沈白在下方看着,心中大概明白了范枢和杜之鹏的想法。
看来,对于巡抚使肖彬来说,贼寇是一个禁区,在他统领兵马的权力范围,贼寇如此猖獗是一件不可容忍的事情。
毕竟就身份来讲,肖彬属于武官出身!武官就有武官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