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的损耗与时空跨度呈正相关,徐光启在欧罗巴的纵横捭阖,远在京师的朱翊钧根本无法得到第一手的消息。乐平公主得到的信中全是徐光启对他的思念,朱翊钧得到的军国大事奏报也限于万历十二年十月即里斯本的回程船出发之前。
因此所谓的“战列线”战法,是朱翊钧在徐光启出发前就决定给予英国的“穿越者”福利。在皇帝有限的历史知识中,他知道西班牙的“无敌舰队”败于英国人之手,但双方并未发生大战,第一支“无敌舰队”实际上是被风暴覆灭的。
至于为什么在4年后发生的“格拉沃利讷海战”成了菜鸡互啄,双方在大海战中没有受到重大损失,朱翊钧穿越前根本搞不清楚,但穿越之后重建大明海军的时候,一下子就搞明白了。
这个时期的船队互博跟陆地上差不多,多数靠撞角和接弦白刃战,火炮发挥的作用微乎其微若像赤壁之战时用“火船”攻击,就算是玩兵法了。而这些情况跟进入大明的所谓罗马“专家”简单交流就可以知道。
英国如今尽管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但包括作战经验的德雷克海盗将军在内,他们现在都处在历史的迷雾中,因此通过徐光启告诉英国,船舷侧的炮战是决定性的就有其必要。
朱翊钧指点英国的庙算是这样的:首先可以将海战技术快速推进到船坚炮利时代,以便于率先进入工业化的大明用强大的生产力碾压,其次英国开创新战法之后,混战中的欧罗巴诸强的军备竞赛将有利于金融强势介入最后,英国还得谢谢他。
皇后庄静嘉亲自整理的黑漆书架上,“欧罗巴”那一列的档案随着使团第一批成员的返回而迅速增加,她看向朱翊钧的眼神也越发崇敬在她的眼中,自己的夫君如同盘踞在地球仪上的大蜘蛛,正在编织着一张操弄历史与现实的大网。
这只坐在檀木椅子上的大蜘蛛突然抬起头,一边捏着自己的鼻梁一边道:“嘉儿,你说说,哪个学科最重要?”
庄静嘉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当然是皇上心念念的格物了。臣妾这几天都准备向郑淑仪学学,看看有什么研究能勾着皇上老去呢。”
这突如其来的醋意算是帝后之间的小情趣,皇帝闻言哈哈大笑。他右手持笔,左手端起茶杯的喝了口道:“这处所在,虽母后也不能至你还不知足啊?”
庄静嘉闻言嗔道:“那谁能想到咱两个在这黑屋里一个写字,一个整理文书呢?”
这是求欢吧!朱翊钧充满算计的大脑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他的目光落在力抗太后而亲自选择的皇后身上虽然他们结婚前只见过一次,但七八年来的耳鬓厮磨,这个女人已经彻底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她虽然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但常年锻炼的身体比刚结婚的时候还要健美。而且随着年龄和个头的增长,她本就绝美的容颜又散发出成熟的韵味皇后如今魅惑技能如同开挂一般,一颦一笑之间动人心魄。
面对如此尤物如此挑逗,血气方刚的皇帝自然是把持不住的。朱翊钧虽久经沙场,但办公室乃穿越之后的首次,半个多时辰之后就丢盔弃甲,扶墙而出。
冬日里天黑的早,两人白昼宣淫之后,宫内已经华灯初上。朱翊钧见走在自己身边的皇后穿着小皮靴,仍步履矫健,不由感叹道:“怪不得人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呢。”
庄静嘉闻言霞飞双面,嗔道:“臣妾本无求幸之意,皇上莫得了便宜卖乖。”
朱翊钧哈哈干笑两声,拉着她的手转移话题道:“皇后刚才回答朕的问题,道是格物乃诸科之首,朕倒不这么认为。”
庄静嘉的眼睛忽闪一下,笑问道:“愿闻其详。”
朱翊钧微笑道:“一国纵然能借格物而强盛,若内部不能用同一文字语言沟通,不能用同一历史聚众,不能用同一礼仪宗法管束,总归是一盘散沙必然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欧罗巴其地与中国相类,古往今来,多少英雄未堪破这哑谜,导致万里沃土支离破碎,七零八落唉!”
庄静嘉难以理解皇帝操着十万八千里外的心,疑惑道:“陛下欲欧罗巴一统吗?”
朱翊钧又是哈哈一笑,随即面容一肃道:“朕百年之后,恐怕这世界除中国外,无大国了。”
见庄静嘉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充满疑惑,朱翊钧摸了摸鼻子道:“王道者汤汤,霸道者煌煌,若二者并用,即可治天下于一同,届时焉能有一国、一族与中国并肩而立?”
见庄静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目光中全是仰慕之色,朱翊钧慨叹道:“昔日朕欲伐缅甸莽应龙的时候,张老先生还问过朕是想要海洋还是陆地。”
“今日朕已经想明白了,所谓海权、陆权,不过是迷乱人眼的名词,若想制霸天下,要走陆权入海的道路!”
“必须以强大的陆地资源支撑海洋战略,否则再强大的帝国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伴随着皇帝慷慨激昂的演讲,皇后一盆凉水浇上去道:“臣妾一点儿都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