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鸣和袁三的军队等在前厅空地,军队分列两行,袁三站在中间,宁鸣走了走去。
宁鸣难得遇到一件大事。
他本不是独孤云离的表哥。
娘亲死后,他爹宁贵倒插门做了玉家的女婿。
后母玉夏是玉华夫人的妹妹,因为这层关系,他就成了独孤云离的表哥,而他爹宁贵变成了独孤云离的“舅舅”。
他跟着宁贵来云王府已经有半年了,说是来帮衬姨母玉华夫人照看王府,实则是宁贵想给宁鸣谋个营生。
袁三素来讨厌吃软饭走后门不学无术的,对宁鸣这等没有纨绔的命,还得了纨绔的病的,更是一眼看不下去。
“要听就进去听,隔这里跟着蚂蚱似的,怕是蹦跶不下你。”
袁三见宁鸣走来走去,甚是心烦。
“袁将军,你相信我,他们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袁三垂眼一瞥宁鸣,没有说话。
宁鸣见袁三不理他,急的赌誓,举起三根手指,对着袁三张口:“骗你让我不得好死”。
“你这种人,本来就不得好死。”
“行行行,今天我若说错了,以后我都不来王府了,也绝不出现在云州军面前。袁将军,你听我的,进去看看。”
此时屋内。
独孤云离一把抓住已经刺进独孤龙山脖颈的剑身。
这剑又薄又软,被抓住之后停止了波浪般的摆动,突然变的硬挺起来,鼓足了劲从独孤云离握紧的手掌捅了进去。
独孤云离两耳发匮,只觉“怦”的一声,像是谁在角落里悄悄拔开瓶塞,那么细小却微不足道的声音,却贱了她一脸鲜血。
她像一个被抽走魂魄的行尸,张着嘴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斗大的眼泪丝毫没有碰触到她的脸颊,直滚滚的断着线不停落下。
独孤云离从肺腑中呕出一声呐喊:“爹爹!”
等袁三宁鸣冲进来,只见独孤云离血手握剑,两膀耸起,脖颈下沉,胸腔的不断起伏,冲向窗边。
两个黑影已破窗逃走。
齐曹急跑,袁三急追,两人越墙而出,袁三越墙而追。前面一路跑,后面一路追,过街穿巷,只到了城南正在修葺的土城墙。
跟随齐曹而来的十数黑衣人见二人事成,一路阻挡袁三,掩护二人逃走。
袁三懊悔原来是破墙放进了贼人,在城内便与黑衣人交手,脱不开身继续追击。
城外。
曹智骑马奔命在前,齐玉挥鞭逃生在侧。
“你怎可对独孤伯父下次狠手?!如此兽行!何堪为人!”
“得了吧你,装什么装,咱们是一条绳上蚂蚱,谁也跑不了。”
齐玉自视甚高,怎能容忍自己与曹智这等屠夫为伍,他早知曹智此人手段残忍,却不料如此无脑。
“曹智!你若还有廉耻,现在便与我一起到云州府请罪受死!”
“我没有!要死你自己死去!”
曹智抬头见已到渡口,面露喜色,接他的船早早等在岸边:“要么跟我一起干!要么就去跟着你的软蛋老爹一起等死吧!”
齐玉一脸震惊看着曹智将要登船,他突然急跑两步拦住曹智。
“你要干什么?”
曹智眉粗眼大,长得本就凶神恶煞,一动怒更是骇人。
“你们为什么这么做?”齐玉其实明知故问,他此时极力想跟曹智撇清关系,所以装出一副上当受骗且毫不知情的模样。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此刻他得跟曹智翻脸,防止曹智有一天活着咬定他是同谋。
此时的曹智真窃笑,齐家父子如此精明也不是被他们曹家拖下水,玩的团团转,突然还有点可怜齐玉。
“云州天险,易守难攻,既然独孤龙山不愿意帮我们,那我们只有取了云州,自己救自己了。”
“所以,你们是在利用了廊州!”
“你不会告诉我你现在知道吧?清醒点,什么利用不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一派胡言!我爹为了你们不惜和朝廷作对!现在朝廷的三万大军就在西野,随时都可以踏平廊州!”
“你爹为我们和朝廷作对?我看你和你爹的算盘珠子就没停过,这是打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别他娘的一天跟我扯什么兄弟义气!你是打量我跟我一样傻吗?”
齐玉没有反驳,背后云州军追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他的脸上忽而出现一丝转瞬即逝的微笑。
曹智急着要走,一把推开齐玉。
“哪里逃!”
卫迟马上挽弓,三箭齐发,射进曹智脚面前的地上。
曹智一个猛汉回头,将汗都甩了起来,船上的曹家军听声全上了岸。
双方对峙,人数虽然悬殊,但曹智拥有一人杀十的战绩,丝毫也不惧卫迟的小分队。
齐玉见状,立刻投降。
他扔了身上的青龙剑,掏出靴子里的短刀,双拳平举胸前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