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椁的盖子其实一直都是打开的。

半掩的四方盖子倾斜到一侧，内里是不知名的木材。

姜夜也不知道那种木材的名字，不过庞大的仙息却被棺木封锁，虽然有外溢，大部分依然被封锁在棺木内。

雕刻精致的青铜棺椁，不知名的封锁棺木，一切都是为了棺木内的存在服务。

棺木微微打开，一只玉手落在棺木的横棱。

那只手看起来就像是温润的白玉，没有筋骨血肉，更没有血管，看起来宛若一体，就像是用白玉雕刻而成的玉手。

虽然看起来是白玉材质，但是姜夜知道那是活的。

他曾经接触过真仙的手掌，尽管那种真仙手掌和眼前的这位有差距，却能明白是同一种生物。相同的特征是不会有什么改变的，那庞大的仙息也足以证明这手掌的真实。

“吧嗒！”

另一只手掌也落在了棺木的横棱，棺木内的存在似乎要从里面起身。

姜夜神色凝重了起来，光是裹挟起的仙息就有如此气势，那棺木中的存在比他想象的还要强，甚至比他曾经吞噬过的真仙手掌主人还要强大的多。

跟在姜夜身旁的道纹邪眼胚胎虽然在激动，却也在害怕。神与仙，不是一方碾压另一方的关系，他们互相之间都能吞噬，就像是神可以吞噬仙息，仙同样能威胁到神。

更何况道纹邪眼胚胎只是在孕育一尊神，连幼生体都算不，现在只是胎儿，怎么可能是仙的对手，所以它很害怕。

害怕的躲到姜夜的后背。

姜夜神色如常，他总感觉时间妖魔横生、异常肆虐，根本就没有个归类和整理，未免太过混乱。

现在却不尽然，应该是他以前并没有接触到这么强大的层次，对于他们来说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自然无法划分种类。只是不知道玩家又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呼！”

庞大的仙息将棺木顶开，汹涌成粒子流，整个青铜大殿都被仙息粒子填满。

饶是姜夜这种早就已经没了呼吸的存在如今也感觉胸闷，四周巨大的压力让身躯内外的压力失衡。

这种不平衡照应在很多层面，好在姜夜的身躯并不是人类身躯，诡王形态解放的力量不是最强横的，却也远远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自然仙。”诡王姜夜宛如定海神针，静静的站在原地，庞大的仙息粒子流也无法动摇姜夜，甚至诡王姜夜站在这里，身后就成了完全的区域。

‘为了我的道，只能请仙让位。抱歉！’

棺木内的存在终于起身。

姜夜的瞳孔微微缩小，他以为仙至少也该保持人类的模样，但是今日一见却实在令人惊骇。虽然外形看起来还是人，却像是雕刻出来的石雕作品。

浑身纯净无暇，宛如白玉。

双眼无神，却好似蕴含了宇宙星空。

五官凝聚却根本没有血肉的质感，对就是质感，眼前的仙虽然是生命却像是不存在任何的血肉，身躯时不时的闪烁虚无，就像是失帧的老旧电视机，总会闪烁出呲呲的雪花和五颜六色的失帧画面。

但是却毋庸置疑对方的强大。

青铜大殿内的仙息远比外界好强盛，如果说外层仅仅只有很稀薄的仙息，那么这里就是天元灵域最浓郁的地方。

“很失望？”

仙没有开口，声音却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仔细听来，那声音不是听在耳朵，而是听在心灵。

仙穿着朴素的道袍，看不出岁月的痕迹，身如白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看模样也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仙到底是男是女，也许到了这种第八步最终转化成的是雌雄莫辨的身影。

“真仙？”诡王姜夜目光看向他的双手，双手健全，并不是那断手的主人。

仙确实非同凡响，那双眼睛就像是完全看透了世界，甚至连道则法门都已经融入其中。

仙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贫道是自然仙，不是真仙。”

诡王姜夜眯了眯眼睛，真仙还是他从吞噬的那个断手中获得的名称。本来以为所有的仙都是真仙，但是对方却一直称呼自己为‘自然仙’，好像这是两种仙。

不过不管是什么种类的仙，仙终究是仙。

同样是异常。

“何为真仙，何为自然仙？”诡王姜夜开口询问。

原本姜夜也没有指望仙回答他，没想到那个从棺木中走出来的仙竟然很认真的回答了他。

“自然仙是自然诞生的仙，生即为仙，而真仙，是那些修者进化而成。在生命进化后本质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在理念会有很大的分歧。”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在天道的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平等的。姜夜就从自然仙的眼中看到了这种平等，大乘和合体在他的眼中都是一样的，和生长着的花花草草一样，没有区别。

只不过合体和大乘可能是稍大的蝼蚁而已。

真仙却不一样